在她的理解里,平静往往意味着不在乎。
或许是被子盖得太严实,秦浅柠渐渐感觉到有一些窒息。
她微微松开被子,多呼吸了几下,感觉被子里的气味愈发熟悉,像是雪后初春,冷的很克制。
味道很淡,却在脑中愈来愈浓烈,牢牢将她缠绕住。
这不就是江斐身上的气味吗?
秦浅柠顿时感觉像被他拥在怀里。
她一时没忍住,猛地掀开被子,一副揭棺而起的气势。
听见动静,江斐掀起眼皮看她。他的眼眸很深邃,凸起的眉骨在眼窝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目光在灯下显得很幽深:“怎么了?”
平静。
平静。
秦浅柠挣扎着坐起来,冷静了半晌,将杂乱的心绪收敛干净,半垂着眼道:“被子太臭。”
这个回答出乎预料,江斐少见地愣了下,视线掠过刚换不久的被子,皱了皱眉问:“臭?”
“嗯,”秦浅柠肯定道,“一股臭男人味。”
江斐听到她这毫无可信度的评价,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我看你刚刚睡得倒挺香。”
秦浅柠否认:“睡得一点也不香,还做了噩梦。”
江斐来了点兴致:“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变成一头猪,正被送往屠宰场,哭着求我救你,我开着车一路追,怎么也追不上……”
“……”
秦浅柠掀开被子下床,边说边低着头找拖鞋。
房间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很昏暗,拖鞋就像被施了隐身的魔法,根本找不到,她干脆抬手打开顶灯。
“啪”的一声,灯在瞬间亮起。
她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停顿在床头柜上的一个黑色盒子。
“这是什么,我打开了?”
江斐没阻止,随意“嗯”了声。
秦浅柠伸手拿起盒子。
盒子的做工很精致,丝绒的质地,上面画着繁复的鎏金花纹,像是古老厚重的图腾。
用力展开,里面躺着一颗粉色钻戒。
漂亮,纯粹,清透,耀眼,配的上所有夸赞的词。
前不久还在照片里见过,正是拍卖会上的那一颗。
“原来是昨晚苏富比的粉钻。”
秦浅柠拿眼去瞧江斐。
江斐的视线正在房间内逡巡,在远处看见天各一方的两只拖鞋,想来应是秦浅柠躺上床的时候心不在焉,直接给踢飞了。
他将文件放在一边,起身拿起两只拖鞋摆到她面前。
久久等不到下文,秦浅柠没了耐心,见他走到眼前,干脆把盒子一盖,随手扔到床上。
习惯性拽住着他的领带往下扯。
“是给陆小姐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