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内怎么会有这么精纯的灵气?”宋雪衣看着牧云霄灵台处的灵力光芒问。
牧云霄低头看了看,从方才开始,万魂幡散发出的阴寒黑气就在锲而不舍地侵蚀灵光所在的范围,却一直未得寸进。
脑内充斥着万魂幡气急败坏的谩骂:“牧云霄!你个卑鄙小人,不讲信用!那我问你,是不是说好了我帮你报仇,你把神魂给我的,那我问你,这些金光是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回答我!!!”
牧云霄:没爱过,保小,我妈会潜泳我也不救你。
万魂幡一噎,随后开始在牧云霄身体的其他地方疯狂撕咬她的神魂。
这种撕裂神魂的痛苦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意志,但是牧云霄除外。
这些年来,万魂幡这套一哭二闹三发疯的丝滑小连招牧云霄早都习惯了,几乎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她灵台处的金光却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这不是阴气侵蚀了金光,而是她体内仅存的那点灵力正在逐渐被耗干。
万魂幡很快也发现了这个变化,迅速驱动阴气侵入牧云霄灵台。
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爬满牧云霄的脸,她眼神中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已经极其微弱。
她知道,自己的神魂马上就要彻底被万魂幡吞噬。
她的时间不多了。
锁链哗哗退去,牧云霄伸手掐住了宋雪衣的脖子,万魂幡立刻贪婪地吸噬起宋雪衣的力量。
宋雪衣挣扎着看向牧云霄,嘴角噙着讥讽的笑:“牧云霄,你在我这里发疯有什么用?你才是输得最彻底的那一个,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了吧。你知道为什么林望舒一定要死吗?因为她要救你啊!”
牧云霄的眼神骤然冰冷。
宋雪衣的意思,她明白,如果不是早就明白,她也不会如此疯狂。
林望舒高贵、强大、仁慈,以她的天赋,用不了多久就能飞升成仙,庇佑下界,大家根本不需要与她撕破脸,更遑论谋杀她。
至于被她判处死刑的那几个仙门长老,就更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她是想为牧云霄伸张正义也好,还是单纯地想杀人也罢,身为金台仙圣,林望舒哪怕真的任性妄为,仙门也愿意容忍——那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属于上位者的特权。
但是牧云霄不一样,她必须死,她出身太过卑贱却成长得太过强大,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仙门权威的挑衅。
林望舒可以帮她伸张正义,但一切的前提都是牧云霄必须死。
如果她不总想着救牧云霄,仙门根本不会阻止她成仙,更不可能杀她。
林望舒若是残暴昏聩,大家无非是忍她几百年而已,但她保下牧云霄,却是对仙门等级秩序的摧毁。
为了维护这个秩序,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至高无上的金台仙圣!
一切都是为了整个修仙界,宋雪衣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牧云霄身上的魔气像是狂风一般暴涨,汹涌的杀意几乎要将宋雪衣撕成碎片:“宋雪衣,我要你万劫不复!”
可宋雪衣却似乎根本不在乎牧云霄的愤怒,她发出几声破碎的嘶吼:“杀了我,林望舒的元神就会彻底毁灭。”
牧云霄一愣,低头看向手里的剑。
随着宋雪衣生命的流逝,那把炼化了林望舒魂魄的流华剑也在痛苦地哀鸣。
难怪刚才万魂幡竟然能用碎雪剑伤到宋雪衣。
原来不知何时,宋雪衣竟然已经与碎雪剑解绑,将自己的本命法宝换成了流华剑,现在这把剑与她命格相连,如果她身死,剑也会毁灭。
宋雪衣被牧云霄捏在手中,语气却从容笃定:“你真能下手杀我吗?林望舒已然身死道消,你忍心亲手抹去她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痕迹?放了我吧牧云霄,你没有别的选择。”
牧云霄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她恶劣又玩味地看着宋雪衣:“宋雪衣,你不是想知道我体内为什么会有灵力吗?”
宋雪衣一愣,目光落在牧云霄心口处已经暗淡到几乎微不可查的月白色灵气光芒上。
那灵力那么精纯,那么温和,那么······熟悉。
宋雪衣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