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东君除了帮寺里干点活,就是去山下打听鬼面司。可奇怪的是,谁都知道有这个衙门,但就是谁都不清楚该怎么申榜。
玄真连着做了三日道场,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小猴子的魂魄依旧不稳。
东君正在后厨帮忙洗菜,一个小沙弥扯了扯她的袖子道:“东施主,山门外有个叫李青的寻你。”
她随着小沙弥出门一看,正是李寻身边那个爱跳脚的少年。
少年站在树影下,身板挺立,一身玄衣。
他朝东君招了招手,喊道:“我家公子在醉仙楼等你,走吧。”
东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恶趣,戏谑道:“原来是李青啊,我还以为叫李二呢。”
闻言,本还一脸傲娇的少年,太阳穴突了突,咬牙道:“你到底走不走啊?!”
东君看他恼了,心情颇好,连忙没脸没皮地道:“走走走。”
等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原来醉仙楼是上都城有名的花楼啊。
她不太爱去热闹的地方,人多炁杂,尤其是像花楼,赌坊这样的游乐场所。在这些地方呆久了,不仅累还头疼,人就会像一具被抽干了阳气的行尸走肉,得睡上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李青看东君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便凑过来一脸戏谑地道:“怎么,第一次逛花楼啊?”
闻言,东君轻轻地哼了一声,率先踏了进去。
这个醉仙楼和传闻中的花楼不太一样,楼内的布置非常雅致,熏的香也很清淡,大厅正中是个圆形舞台,舞台上的乐人正弹着一首古琴曲。
此曲清淡幽远,颐神养性。
东君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喃喃道:“是《释谈章》。”
她在梦里听山初弹过,所以熟悉。
李青很是诧异:“你居然懂?!”
东君瞧着他一脸惊奇的样子,忍不住傲娇道:“我懂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随即,目光在大厅内扫了一圈,并未看到那个惹眼的身影,便问道:“你家公子在哪呢?”
李青一把拉过东君,无奈道:“我家公子自然不会坐这里啦,跟我来吧。”
东君心道:也对,贵公子嘛,总是讲究些的。
便跟着李青来到了二楼雅间。外间置着一个矮桌,桌后设有一张可供休息的软榻,李一身形板正,一脸正经地抱刀坐着,闭目养神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兴趣。左侧,外间与里间之间以一帘纱帐相隔,帐后歪着一个秀丽的人影,红衣逶地。
李青朝东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君撩起纱帐,只见里间的地上铺着绒毯,置着软垫,李寻正歪在那悠闲地喝着茶,他并未抬眼,只是懒懒地道:“过来坐。”
闻言,东君在同他隔着一个茶案的坐垫上盘腿坐下。
这里的视野完全向中庭敞开,恰恰好能看到舞台全貌。
东君刚坐下,李寻就直奔主题:“我借了个由头,拜访了其中一位大人。他说最近有人得了个秘法,总在慈恩斋谈玄,需凭一幅画才能入会。”
“什么画?”
“我走时,他正好送了我一幅。”,说着朝外间的李青招呼道:“把那幅画拿过来。”
“他就这么轻易给你了?”
李寻笑道:“我自然是使了些手段的。”
李青将画展开,铺在两人眼前。
只见,图上画着一位姿容秀丽的仙子,手捧火轮,临河而立。画面整体用色简单,手法平常。左上角还题着两句诗:“河上姹女,灵而最神;得火则飞,不见埃尘。”
李寻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