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寻见茶碗空了,便要去添茶。东君赶忙抢过茶壶,边为他添茶边道:“我来,我来,你继续。”
他看着东君一脸殷勤的样子,他破天荒地想摸摸她的头,但还是忍住了,继续道:“第一日,成佛寺大开道场,演法大乘,万人空巷,金睛子名扬大乾。第二日,便有富商请他为家宅祈福。第三日,他应誓而来,并奉上千金相赎。可牡丹却拒绝了。”
“为何?”
李寻用茶盖拨着茶叶,道:“她说,法师清风霁月,莫要被妾污了名讳。”
听到此处,东君怅然,道:“真是个痴人。他若在意这些,便不来了。”
李寻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懂他,竟与他回的一般无二。”
“那后来呢?”
“牡丹执意不肯,金睛子无法,离去前为她改了个名。从此白莲姬名声大噪,林妈妈连夜改了匾,便有了醉仙楼。”
有了名头,在绝境中多少也能留有些选择。
东君叹道:“改名既是改命,愿她来世能做个自由人。”
李寻哼道:“我是不管什么佛道,道道的。若我遇上了喜欢的人,自然说什么都要与她白头到老的。”
东君淡然一笑,似是一个看透世事的老头,道:“凡心未枯之人,无需强参,走好自己的路即可”
李寻道:“那你呢?”
东君一愣,道:“。。。我是修士,自然是不近女,女色的。”
李寻啧了一声,道:“没了这胭脂秀,人生可就黯然失色一大半了,可惜了了。”
这雅间临街而设,偶有叫卖声传入。
东君起身推开了窗,秀水青山一下子涌了进来。
李寻也跟着起身,与东君并肩而立。
清风舒朗,将他发间的银链子吹得“叮铃”作响。
东君看着窗外的河山,道:“你看,这世间万般色彩,又何须执着一隅。”
李寻望着此刻的东君,心中竟有一种说不清的怅然,眼前之人离自己这么近,但又那么远。
东君一手拿起鲛珠,一手去牵李寻的手。此刻,她突然很想和他分享自己眼中的世界。
她道:“天地混沌,一炁分真,生天生地生人生神。故,万物有炁。而不同颜色的炁,代表着不同的状态。”
“你看,成佛寺的炁是金色的,说明定有大能在。”
又道:“你看,远处的山炁淡白,生炁翻涌,自是藏风聚气的吉地。”
东君将鲛珠对着皇城的位置,道:“这紫金之炁,是九五之尊在的地方,代表着人皇之气运。”
说着,视线又转向了城内。东君一愣,只见东南方一处隐约有黑红之气翻涌。
她大惊道:“那处是什么地方?”
李寻自然也看到了:“那边皆是民宅,这又是什么意思?”
“是煞炁!说明那处定有怨灵在。”
而有怨灵在的地方,必定有凶案!
东君还没说完就往楼外跑,李寻赶忙跟上。
外间的李一和李青两人,本还悠闲地喝着茶,看到自家公子头也不回地跟着东君跑了,立马从座位上弹射起来,紧跟而上。
东寻依照鲛珠的指引,来到了一处贫民区。这一片已经靠近外城墙,较为偏僻,周围皆是些低矮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