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楼梯走了不远,便来到一处房屋。
屋内家具陈旧,大多呈现漆黑,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屋里光亮只有桌子上点了一盏烛火,桌上还摆着两幅茶具,两个小椅凳。除此之外,床榻旁的矮柜上也放有一盏烛火。
冯某把少女放在床榻,往烛火里撒了什么粉末。
房间里弥漫出一股诡异的香气。
见床上的少女悠悠转醒,他坐在凳子上,眼中漆黑一片盯着她。狭长的眼睛此时看着鬼魅阴森,烛火跃动,他站起来,嘴角弯着,朝奚月一步步走去。
“姑娘猜猜我是谁?”
“我名为冯鸷,便是近日的‘采花贼’。”
见少女浑身发抖,眼神游移不定的模样,冯鸷心里快意,“你已中了‘无骨散’和‘留香’,浑身无力,别妄图反抗了。”
“害怕吗?你的情郎救不了你的。这里偏僻,普通人根本找不到这儿。”
“过不了半个时辰!你便会求着我靠近你!哈哈哈哈!”
奚月注意到床榻并不是单人大小,透过烛台,桌上的茶几摆放竟也是双人份。但冯某总单人作案,也没有其他同伙。
她声音颤抖:“为什么家具都是黑色的……就像被烧过了一样……真可怕。”
冯鸷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有人注意到这屋内的摆设,竟起了古怪的腔调。
“你有所不知。从前这附近有个乞儿。这屋的主人平日爱施舍,便丢了个馒头。却不知……这馒头救了他的命。”
“乞儿身无长处。因奇遇找人拜师学了武艺,后来便常常跟着这屋的主人暗中保护她。有时被发现,主人便施舍吃食,躲在暗处看他狼吞虎咽。经常如此,两人时时相见,和情投意合无差。”
“一日,屋子生了大火。”
“这乞儿救了屋子的主人。”
烛光跃动,冯鸷面色掩在阴影下。
“我听说采花贼会易容术,你易容成这副模样,不敢以真面孔示人,难道……你其实长得其貌不扬?”
“看这原本的房屋像是两人住的,你讲这故事,难道是羡慕别人成双成对,才惯欺害有情人?”
榻上的女子声线颤抖,却字字珠玑。
“可是,哪怕你易容成一副眼睛狭长的黄鼠狼样,也是一脸狡诈,内心狠毒。就算瞎了眼,只要是人,恐怕都看不上你吧?”
“闭嘴!”
“你才是黄鼠狼!嗬嗬……这本来就是我原先的长相!那些我绑架的女人,原本激烈反抗,后来,都顺服与我!”
“到了白天,她们看见我的脸,原被我占了身子,都吓得魂飞魄散、四肢发抖!呵、哈哈哈哈!”
正说着,他忽然手放在脸颊后方,手一挥,有什么细碎的碎裂声传来。
原来,没有易容之下,他的脸皮被烧到内里,竟露出鲜红的组织,血管裹着血液在她眼前跳动,皮肤宛如肉虫一般扭曲翻涌,可怖而诡异。他的脸骇然无比,眼珠扭在眼眶里,像是凭空按上,而不是长在那儿一般。
他死死盯着奚月,
“那个贱。人……都怪那个贱。人!无论作践几个奸夫淫。妇,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日,屋子走了大火。”
“我救了她,却被烧至毁容,不敢见人。等我学会易容治了伤,再找到她,她居然已经和别人成了婚!这个不守妇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