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笑了下——
终于来了。
裴绛。
没辜负她留下的讯息。
*
“奚月!!”
少年高马尾飘荡,红色缎带缠绕其间。他平时淡漠的眸子此时紧紧盯在远处青衣少女的身上,似在判断她是否无恙,他皱着眉头,单手握着剑柄斜倚身侧。剑鞘贴胯藏锋,指节微扣间,剑穗垂落的弧度凝着冷意。他看着面前断臂的男人。
“你便是那冯贼?”
“束手就擒。”
少年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恼意,明明见奚月无事,他应该放心。何况眼前局势,冯贼定不敌奚月。
冯鸷虽心有不甘,与他过了几招后,也只仓惶颓败,被裴绛劈晕过去。
裴绛随后与奚月打照面,二人把情况互通后,一齐沉默下来。
奚月见裴绛看着她衣衫下摆,便问:“怎么?看我作甚?”
少年皱着眉,摇了摇头,黑色的眼眸里有什么情绪,从衣衫里取出东西来——一些青色碎布,还有布袋的绳结。
“你的东西。”
奚月挑了挑眉,不嫌事的一摆手:“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丢了吧。”
裴绛手指蜷了下,收回了手,没说什么。
只是看着她眼睛又问:“你打算做什么?”
冥冥之中,他觉得奚月不打算立马把冯鸷交给衙门。
奚月扶着下巴,眼睛转了转,像是思索了下,随后看着裴绛,低声说:
“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他做了这么多恶事……轻而易举地放过他,太轻飘飘了。”
裴绛抿了抿唇,看着屋内那些漆黑的家具,他喉咙发紧,回望了奚月一眼。
“十桩……不,是十一桩。”
奚月定定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冯鸷,继续开口:
“衙门或许会重刑他,可作为自己,我也是受害的一人。
江湖里的个人恩怨,你不会打扰我吧?”
裴绛揣摩了下剑柄,想起忘记收入剑鞘,便一边将剑收入剑鞘,一边低声说:“衣服,明日我们去换新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
奚月抬头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