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藏比起别人说什么,他更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明白清水叶挑出这个话题,是在试探他。
“我相信作为他的老师,你能发现,这个少年现在很迷茫。”庆藏说着他在切磋中的发现。
少年一次次起身,是因为骨子里的倔强。他不知道少年曾经的经历,他能发现狛治的格格不入。一个老师教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学生,意味着这对师生并不适配。
正如庆藏所说,清水叶并不懂得如何教授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且完全相反的人,他能做的就是给予选择。
庆藏看着清水叶思考的神情继续说:“真正的强大,是用来保护弱者的。力量是为了守护家人。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但他现在就像一个失去了宝藏的守护者。”
这些道理难道清水叶不懂?不是,他懂。在他身边永远有守护者,他们将他视为弱者牢牢圈起来。他学会了这一套,他将他想保护的人也圈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保护他的圈子被撕破。又再次被继国家圈养起来。因此,这一层圈子再一次被庆藏撕裂出一道口子。
清水叶意识到,他不能将一个守护者困守一处,他应该寻找到自己想要守护的宝藏。这是他教不会他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可以。
清水叶郑重的看着他,身形也所未有的笔直:“您说的对。他的刺青源于他为久病父亲偷窃。我希望将狛治交到您的手上。学费之后会交给您。”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慌慌张张往这跑来。她顾不上看到的这些陌生人,也来不及思考她们是谁。顾不上礼仪,她匆匆跑去寻找庆藏。
浅草听见混乱的步伐节奏,注视着女人跑过去。她对三个孩子说:“你们坐在这里,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浅草走的较慢,落后女人十多个身位。但她依旧听见了女人沙哑声线里透露出来的自责与难过。
“恋雪说她胸疼,还咳出血了!”
正坐在屋里谈论狛治两人纷纷看向门口的人。庆藏听到这番话坐不住立马起身,走向妻子。他面色焦急的问到:“我去叫医生!别急。雪玲你陪着恋雪,我一会就回来。”
他揽着妻子,轻轻拍打后背:“我很快回来,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雪玲伸出手紧紧抓住庆藏后背的衣服,脸埋在胸前,泪水被柔软的织物吸收。情绪稳定后,她想起屋里还有一位客人,手拍拍庆藏后背示意他放开自己。
庆藏没有放开手,只是转头看向清水叶:“不好意思,那件事之后再谈,我现在要去找医生。”
清水叶自然不能拦着对方,但他有更好的选择。他看到紧随其来的浅草,浅草冲他点点头。清水叶对着庆藏说:“浅草的医术很好,可以让夫人先带着她去看看。你则去找熟悉的医生,双重保障。”
“多谢。”庆藏回头对着清水叶道谢,又转回低头看向妻子,一如往常温和充满力量的说,“雪玲,你先带这位医生过去。我去去就回。”
放开妻子后,庆藏走到门口:“麻烦您了。”
浅草走向默默流泪的雪玲,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走吧,你现在能跟我说一说具体情况吗?”
雪玲抹掉眼泪,冲着他点点头,哽咽的说出具体情况。浅草一边安抚她,一边分析病情。两位女士越走越远,徒留清水叶一个人慢慢晃到门口。
“老师~”童磨已经无所事事很长时间。他此刻极其放松的扑向清水叶的怀里。
清水叶拉着童磨坐在走廊边上,他的手放在童磨的白发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柔顺的发丝。他在整理措辞,因为他不想让狛治认为自己将他扔了出去。
“狛治。”他顿了顿,看着狛治看过来的目光,对方蓝色的眸子不像刚开始的阴霾,开始绽放出天空般的浅蓝。他已经走在寻找的道路上。
狛治感觉清水叶看自己的神色不再像之前看孩子的摸样,更多的是平等的同龄人。他感觉对方要说的事,将会影响他的一生。他默默地倾听的。
清水叶突然笑了,他伸手落在狛治的肩上:“之后你会留在素流道馆学习。今晚回去跟你父亲说一下,你以后会住在这里。休息的时候记得回来看我们。”
狛治定定的看着清水叶,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说:“我知道了。”
在恋雪房间内,浅草一进门就看到小女孩蜷缩着身体,手上还拿着手帕捂在嘴上。闷闷的咳嗽声透过手帕传出。
浅草见状心中暗自道声不好,连忙朝着雪玲说到:“扶她侧躺,不要憋着,想咳就咳。”
浅草跪坐在地上,扶起恋雪的头,小心检查鼻腔口腔。又检查了一下出血量。
“没事,只是鼻腔干燥导致的出血,应该是平躺着导致鼻腔血流进口腔进入食道。随着咳嗽产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