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左武右分列,手持笏板进殿,全程寂静无人交谈,待进殿后才敢低声细语几句。
有眼尖的大臣发现魏霖也在,侧头去与旁人耳语,魏霖也偏头打量着,看见一张几分和贺祈彰神似的长相,笑吟吟的伸出手冲他挥。
贺承业很是平静,眸色微沉,冲着她拱手作礼算是回应。
魏霖目光不停,终于隔着人头在半空中和霍景山对视上,还未等做些什么,霍老将军的笏板横空出现,穿过两三个人拍了下霍景山的肩。
“……”
霍老将军打完就回,全程未看魏霖一眼。
魏霖尴尬的收回视线,太监小碎步过来,捏着嗓子喊:“皇上到─”百官顿时肃静下来,殿外长鞭声甩起,响声震天。
皇帝一身金丝龙纹朝服,端坐在高堂之上,受万人敬仰。
“跪─”话音落,众臣纷纷下跪,三拜之后,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头示意,太监领会,喊道:“平身。”
百官起身站立,魏霖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到几秒,有人战列出来,扬声开口:“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
“陛下,近日边关频频有人闹事,一名高柬瑞的土匪占据一方自称土皇帝,聚众带领数百人围堵浔阳,浔阳管事欲武力压制,可高氏掳走百姓不肯放手,还望陛下尽快派兵镇压。”那人说着。
魏和琰眼眸微眯,语气不满:“为何这么晚才上报。”
他噗通一声跪下去,声音颤抖:“臣惶恐,此事也是刚收到消息便即可上报,臣愿去浔阳解决高氏,还望陛下恩准。”
魏和琰叹口气,语调强硬严肃:“也罢,此行只许胜,不准败,将高氏活捉回来审问,务必守好百姓。”
“臣遵旨。”说罢,他跪谢完后退出殿内。
魏霖记不清前世里这个高氏做了什么,应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如果有其他大事她定不会忘掉。
思索间,户部尚书文岭川站出来,“陛下,年前关东大旱,粮食颗粒无收,今年田租口赋吃吃收不上来,国库去年开放粮仓、开垦荒地,亏损大半,今年赋税陛下可要调整一二。”
“国库前几年不是该有余盈吗,怎么不到一年又是亏损。”有人不解问道。
文岭川停直腰板,解释说:“关东大旱收不上来钱,陛下体恤民情拨款关东,又主动放粮,在河西多地开辟荒地种植粮,如今也没收上来,一来二去才致亏损。”
等他们说完,皇帝才道:“众爱卿有何意见不妨说一说。”
“陛下,臣以为应减少田租税率,年前大旱本就收不上东西,不如今年降低田税,提高商税盐税,恰逢北夷与我国建立关口,将关税也提上来,到年底应不致亏损。”
“臣以为不妥,盐价本身不高,如今民间商贩售盐已经颇多,若是此时提高盐税,盐价一高百姓岂不是没钱,最后还要降下来,实在不妥。”
魏霖眉心蹙起,听着他们为这事仔细争吵,才是理解到百姓疾苦,如今争论的每件事都与日常相连,这里少收钱,那里就要多交钱。
几个人争执半天未果,有提议田税不变,将盐税换成粮草,先解决燃眉之急。便有人反驳,粮仓本身见底,再去换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等他们都吵累了,皇帝宣布退朝,百官恭送完也离开重德殿。
魏霖走的慢,问太子:“之前也是这样吗。”
“对,税收每年都是个问题,已经从年前说到现在了。”魏巍解释,走了两步发觉左太傅停下,转身同魏霖说了两句后离去。
魏霖看着魏巍走向左太傅,她静静望着二人,左太傅注意到她,魏霖遥遥冲他点头示意。
左太傅眼神锐利无比,扫她一眼不做回应的转过身去,等太子过来后一同离开。
魏霖不甚在意,揉着肩颈往外走,快到殿门口见霍景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笑着和煦温暖,等她走近行礼,向她问好:“还未恭祝公主。”
“无妨,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魏霖说道,“霍将军的伤…好些了吗。”
霍景山生的干净柔和,这会站在阳光下浑身都散发着温暖,如人一般,面上永远带着点清润,他垂眸,长睫笔直细密:“好多了,劳心公主记着。”
魏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霍景山佯装镇定,清嗓道:“公主─”
“霍景山!”
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魏霖错愕的看向来者,霍老将军气急败坏的往他们这边走,步履轻快,瞪着霍景山恨不得将他活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