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霖修养的这几天一直没停,铆足了劲把之前落下的全都补完,早知道她之前就好好学了。
也不至于如今这么费力。
贺祈彰的信是深夜送来的,落笔时很急,墨渍在纸面上晕开,字里行间也是震惊。
他说自己下学后赶去庄子看那个少年,眉眼间与贺承业无二,此子为父之子吗,可又为何丢弃在千里之外,贺承业知道后这么着急又是因何?
魏霖烧掉信纸,半个字也未回,第二日去上书房时,贺祈彰已经站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脸颊吹着通红,见魏霖后先是行礼问安。
“公主,前朝传来消息,说明威将军从家里逃出来了,今日又去上书,被霍老将军拖回来打了一顿。”
魏霖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确认他是实话后脚步慢下来,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贺祈彰搓着指尖,瞄了眼她的神色继续道:“霍老将军放话说,明威将军是受人蛊惑才致如此,话不可当真。”
“他…伤的如何。”魏霖不在意霍老将军说什么话,低眸盯着路面道。
“这个到没有打探清楚,不过明威将军是霍老将军亲孙子,不会下狠手吧。”贺祈彰收到的消息也只有这些。
魏霖走的很慢,她实在没想到霍景山能做到如此地步,被关在家里就偷跑出来,为她这么个人去频频请奏,冒着忤逆皇帝牵连家族的风险,明明是霍景山一贯的作风准则。
可无端的让魏霖动了恻隐之心,她最初拉拢霍景山,也只是为后面发展军队做准备,但在雪天她跪在殿外那一晚,霍景山一如既往的将披风落下。
魏霖很想这么和他一起,罚跪也好,什么也好,她想看着霍景山的脸,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她更想去看他的伤,看看他这个人。
或许从前世那个雪天里,一颗种子就已经埋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这个季节里探出了头。
破土而出的不止有涌上的疼惜和情意,还有数不尽的勇气和毅力,她一定要将这件事落地,越快越好。
骄阳挂上枝头,散发的暖意照着魏霖的双腿,热意从下而上迸近,幼芽受到灌溉般缓缓舒展嫩叶。
魏霖抬头看着那缕阳光,明眸炙热滚烫,她觉得今天的太阳是个好天气,适合出门散散步。
贺祈彰等了一会,眼看快到殿门口时,鼓起勇气喊住魏霖:“公主。”
魏霖回过头。
“昨夜的信,不知您收到没有。”贺祈彰咬着唇角问。
魏霖很爱反问:“你看出什么了。”
“他是我父亲的孩子。”贺祈彰抬头看着她。
魏霖点头。
“这就是公主应允家父的承诺。”他接着说。
魏霖再次点头。
“他的生母是谁,公主可知?”贺祈彰停了停才又问。
魏霖开口道:“我并不知晓他母亲是谁,这个孩子也是意外得知,至于你父亲为何将他放千里之外养着,我也并不知晓,你且好生照顾他就是。”
从最初魏霖制定计划时,就已经想好选择贺祈彰,贺家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它不属于世代大家,只听命于皇帝一人,而贺承业一路跟着皇帝早已是近臣,由他来向皇帝举荐再合适不过。
如何让贺承业顺利帮到魏霖,这是个大难题,钱不缺,人不缺,还有哪里有缺口呢。魏霖绞尽脑汁,夜夜回想,终于记起前世皇帝去世后。
贺承业儿子千里奔京认亲,本就是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不认下也不无妨,怪就怪在他不仅认下这个孩子,还将所有家产全都留给他。
甚至不惜耗尽所有代价关系,向当时的魏巍给他请奉一个闲职。
魏巍也同意了他这个请求。
当时朝野上下反声震天,御史一道道折子上奏,魏巍就一道道退回去,死活不该主意。
不过魏霖以为当时皇兄已经昏头了,面首贴在她耳边讲这些时,魏霖听笑话一样不甚在意。
所以在魏霖终于想起这个孩子时,兴奋的半夜爬起来练了会剑,当时吵的沸沸扬扬,如今找到他时也毫不费力。
甚至进一步证明魏霖的计划没有错。
贺承业很看重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