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说过,我第一次出门差点没能回来。”
……
白天的丛林对她来说依旧不算危险,层层相叠的林荫将阳光遮挡了大半,在这样的状态下,天生拥有夜视能力的伊丽莎白不惧怕丛林里的大部分危险。她用黑雾吓跑丛林里的动物,在一次踩中猎人的陷阱后,开始投石问路。
她将石头握在手中,边抛边哼着钢琴曲的曲调。
费里西安诺曾经说,她和被束缚的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大多数人都会厌恶束缚自己的地方,甚至拼尽全力想让自己摆脱它的影响,而她从来都是全盘接受,无论是繁琐复杂的礼仪还是规律的作息。
而伊丽莎白这样回答:“过去的一切组成了现在的我,又为什么要否认呢?”
她会记住里面她喜欢的应该会的,哪怕那是强加于她的东西,比如音乐。而她不喜欢的,比如那从小关住她的高塔,也促成了今天这样的冒险。
“因为相对,一些事情才显得弥足珍贵。束缚促成了我对外界的热情,礼仪和音乐,或许在未来会派上用场。”
“哀叹自怨自己的过去,那你把自己也怪罪了,那多累啊。”
“怀着这样的心情,你或许会错过即将到来的美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就是高塔里的女孩,对她一生献上的热爱。
那时候,费里西安诺眨着眼睛看着她,笑得很明媚。
“伊丽莎白姐姐,”他说,“你是个天生的冒险家!”
……
伊丽莎白看到了炊烟。
吸血鬼的领地很少有炊烟,他们基本不吃人类的食物。只有举办特大庆典或者舞会时,闲置的厨房才会起火开灶,贵族们借用人类的食物来诠释优雅。
她走出丛林时已经接近傍晚,正是炊烟刚起的时候。她走到一家客栈面前,在回忆费里西安诺曾经教她的。
“Ve~虽然是兽人领地,但是你碰到的大多数人都是人类。也有些地方是专门接受兽人的客栈,你们可以感受到魔法,就感受一下那个地方有没有过多的魔法波动,在那里你可以装作蝙蝠兽人。话说吸血鬼的蝙蝠和蝙蝠兽人有什么区别啊……”
某位小天使总是说到一半就开始偏题,伊丽莎白想到这不自觉笑了。
“这里的魔法波动最强……”
她摸着手指上的指环,走进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百无聊赖抓苍蝇的大叔,他身边一位青年小伙模样正低头数着钱。
伊丽莎白脱下斗篷,高扎的马尾落在脑后,她压粗声音,将戴着指环的那只手拍在桌上。
“老板,一间单人房。”
大叔看着指环,抬眼扫了她半天,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身边数钱的更是吓得差点把钱掉了。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开不了房,叫你的家长来。”
——
“兽人间有些暗语,如果兽人专享的旅店没说满房,而是暗问你的年龄,那么你就要回答……”
——
“本大爷……”一辈子学礼仪的伊丽莎白差点叫不出口这个称呼,“的年龄减几十年你都得叫我一声爷爷。”
大叔嗤笑一声,将钥匙丢桌上:“名字,二楼最里面那间,我要塔勒。”*
“佐利·纳吉。”
伊丽莎白将费里西安诺给她的货币拍在桌上,大叔拿起来点了几下,一同收了。
“多的就当餐费,”他毫不客气地转头就走,低头嘟囔着,“果然是少爷,全都是整钱。”
伊丽莎白感觉自己被坑了,但是低头数数钱应该还够,她记得费里西安诺的嘱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着钥匙开始上楼。
作为老板的大叔不坐前台,点钱的青年小伙便放下钱,抓起烟开始抽。
大厅内,角落喝酒的小孩走到他面前。
“开间房。”
咬着烟的小伙扫了一眼他腰间的挂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