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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3页)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清纯、静谧,就成了一种奢望,纷繁芜杂的人情世故,如同老树枯藤般的缠绕着她,牵绊着她,她只能挣扎着逃出一个世界,去到另一个世界里,或许才是她明了的选择。

她更难以想象,人一旦摒弃了牵挂和思念,她还能拥有什么,要想留住这份思念,守护住这份牵挂,担当起女人固有的这份责任,就必须得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为了这些,她必须得诚实跨出这一步,才能够坦然的有太多勇气的生存下去。

娘是过来人,什么事也都明白

哎!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那么回事,苦也罢,乐也罢,男人和女人凑和在一起,生儿育女,苦乐相伴,终其一生。

所谓什么情,什么爱的,那纯粹是瞎扯淡,与我们这些普通人相距太远太远,不着边,不着沿的……。

又过了多少时候,那年正月里,赶上撒马。当时小镇里,大概很早很早就流传有一种习俗,新年伊始,初一逢家拜年,初二邀朋聚会,初三、四各家各户就忙活起来,相继把自家能跑能颠的畜生彻头彻尾的拾掇一番,准备赶赴初五的撒马盛会,畜生通常都被整理得干净利落,马鬓、马尾、驴头、骡背、牛角、羊身,总之,凡是家养的牲畜,无一例外的都要换面一新,都要打理得油彩光亮,再配上各式各色的笼套、妆饰,尤其笼套上那鲜红的缨束,束在自家牲畜的脑门上,煞是精神,好看,整装待发一番,然后将它们散置到村头巷尾的一片空阔地上,人们聚拢着,由村里最有名望的长辈,居家能手品头论足一番,选出这里最具灵性,通透的牛马驴骡羊……作为头牌应主,然后在其尾部妥妥悬挂一束鞭仗,引着点燃,任其拖拽着它,带动其它的牲畜,尽意四处奔跑,人们围着它们,追逐、驱撵着……以此来预祝新的一年里骏马奔腾般的开始,也祝愿自家人们如这般牛马,龙腾虎跃式的健壮、溢采。

无疑,这可是一个别开生面,又不可错过的一次全民大排筵,全村男女老少无一例外的都被动员起来,各家各户陆续赶着妆扮好的牲畜,来到那面村里引以为重的生产队晒谷场上,人人喜笑颜开,个个花枝招展,真可谓是人与牲畜的完美和谐,人们的那份心情不自涌来复去的热情,一浪接着一浪。

苏老汉倒也成其之美,毫不吝啬,将自家那头小毛驴从头到脚拾掇个遍,打掌挂铃配笼头,附之以脑门鲜红缨束,像是出嫁的新娘,还别出心裁的在其脖颈、腰部缚了红绸,很着人眼的牵着它在人群里穿来往去,这里声望最可见长的文家也是爽身净面别有用心,将他家那匹从草原牧场淘来的枣红儿马收拾停当,通身像是抹了油般的光亮照人,文支书趾高气扬的牵着它,在众本家的簇拥下,准时来到了撒马场,瞬时人们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附众有余……飒飒的红樱在脑门上迎风摆动,威武、油滑的皮毛骨架,在人们的注视下,更发显得健壮、挺拔,在场的众人不由心生感叹,艳羡不及。

“这派头,真好,够壮实的,不孬,也不错!”

“文支书,真精神!”

不知哪个混蛋毛头小子在人群里蹦出一句不失风趣的话来,惹得众乡亲爆着喝彩般的哄笑,自然精神矍烁的文老爷子和他的那匹马都被当作了大牌、头牌,文支书顿时红窘着脸,转头顺手一挥,煞有介事的宣布:

今天谁要是能在这撒马场上,脱缰将马驯服,擒住,骑着它,再溜上它几个来回,这匹马就归他…支配,让它搭套播种犁地,白使唤一年,盛气凌人的文老爷子还是留有余隙的收了收话语,胀红着那张脸,显得那般小气,众乡亲不由面面相觑,鲜有应声,倒是几个愣头青,凑上前来,捋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

“文支书,咱们可说好了……可别反悔!”

“得啦!你们尽管来,可别伤着自己,伤着本支书可一概不管。”文支书故作不屑的摆了摆手,爽声说着。

“好咧,那就等着瞧好吧!”

众人吵吵嚷嚷着,向四周散去,围成了一个大包围圈,将各家牲畜统统赶到场地中央,有一个胆大心细的后生扯着马尾,点燃了系于其上的那束花炮,花炮顿时开花般的炸裂着,那匹马闻声而起,拖拽着那团花絮,引得众牲畜扬蹄尽起,四散逃窜……继而喧嚣之中,人们又陆续点燃了随身带来的二踢脚烟花,不竟吆喝着,驱撵着……响彻天地的鞭炮声,飞扬的尘土,散落的烟花纸屑弥漫开来,一时淹没了人们的人情,蒙住了众人的视线,谁也辨清不得方向的错动不已,那匹脱缰的枣红马煞是勇猛当先,昂首阔步,四蹄翻飞,眨眼间狂野的冲向人群最薄弱的地方,忽而,只见一一个小女孩尖叫起来,随之就可看见一隙身影贴身跃出,拦腰将她掠了起来,那匹马不近惊厥的打飞旋又向前俯冲过去……息忽未定,那几个愣头青也是傻了眼,又仿若怂动着一时来了血性方刚,驱动着脚步,喊着、喝着……那蹄溅飞扬过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人群隙脚的地方驰来骋去,倏地,从那一记惊慌散开的人群中闪出一道身影,敏捷的迎了上去,就势一把捋住马鬓,另一手搭住马背,身子躬倾着向前急奔,整个身子随着那匹马跃动起来,眨眼错目间跃上了马背,一时有些惊悚的枣红马掠着她,撂着蹶子,翻腾着那记尘土在一席众人的面前飞驰而过,那道鬼寐的身影贴伏在马背上,搂手解下盘好的缰绳,缓缓直起身,双腿夹紧,一用力,一勒,一纵,那马打了个照面的回旋着方向,稳步向前冲去,那舞动起来的缰绳有似一条彩绸,绽放着胜利的笑脸,飘来荡去,漫无止尽的尘土,花絮覆盖住了她整个身躯和面庞,不尽看清,那匹马已是兜兜转转了几个过场,继而在一旁边角地带乖顺的前进几步,停了下来,现场顿时骚动起来,人们欢呼着,唏嘘着。

“这是谁呀!谁家的,怎么这么眼生呀!”

“没见过哩!看,还是个妮子呢!”

爽声落寂之后,人们闲趣的向这边靠拢过来,又各自匆乱的寻找着有如走失了的自家牲畜,不消尘埃落定,那个身影,脱身下马,回身将那缰绳甩给了那个高挑细瘦的呆愣男人,转身之际,一双小手牵住了她的手腕,惊愕之余,她不由回身望着,一对清澈的目光笔直射向她,有近要嵌进自己的眼眸里,进而自己的手里细巧灵活的婉转着多了一件沉甸甸的细长马鞭,不知是出于那时伸手相挽的感激,还是……那个小女孩惊悸之余,有着如此举动,尚在情理之中,由感欣慰,溢着一抹笑,迎向她触目可期的面庞,想是在这团暂不停留的微笑怂恿之下,那个小女孩更是期近一步,将那只轻握着马鞭的手尽相合拢扣实,又不自拉扯着,晃动着她的臂弯……她不由得躬身下来,端视起那抹凄茫又可心的目光,不想那小女孩得寸进尺,更是贴身凑近她的面额,有近碰面的蠕动着唇角,近而悚心听闻,伴着那个小女孩已自开起一团绯红,瞥目之余,她也第一次看见小女孩身旁的那张脸,很为清爽的,确是那般窘急拉过了小女孩,有些不好意,又环目相视散去……

“姐!你真是好样的……”那个不大的小舅携着我飞快奔了过来,竟自无语,母亲抖落了一身尘埃,气扬转身去了,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束马鞭,想来那件事已不胫而走,尽人皆知,不可遮挽,又或是她逢此情形,动了恻隐之心,以致于回来之后,我总是不明就理的问着母亲,“那时那个小女孩亲昵跟你说了什么,是要再次感激你吗?”母亲讳莫如深的敞心笑着。

“没什么!”

“不可能,我亲眼见着她贴近你的面颊,摩挲着耳根,还……”

“怎么,你生气了吗?还是在吃那个小姐姐的醋?真的没什么,或许她只是跟你一样需要……”母亲刹那间顿住了话语,无不复存现那记笑魇,让他惊愕。

“需要什么,不会是个秘密吧!”

“可能吧!可想而知又尽乎让人知道的动听秘密。”她不无玩虐待尽的回复着他,自己的儿子,那一脸清纯、静谧、又不自浮上了面庞。

这或可真是一个不待言说的秘密,只有母亲和她知道,多少年我都没有深问那个话题,虽然我也深有觉味,那确实是我们各自心间无可保留的一点静谧,清纯。

打那以后,十里八乡都知道苏木匠家有一个能驯马的草原来的姑娘,每当大伙聚在一起,闲论于此的时候,苏老汉都会胀红着脸,不以为然的说:“那没啥!草原上过来的都得有那身手。”在他的眼里,那是不值得也不应该炫耀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东关镇河东村,相反,他始终觉得当日那情形是很让他没面子的,在世俗的乡村,女人只需要贤淑,通情达理就行,至于像那些驾驭牲畜,吆五喝六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女人该干的事情,也是不能随意沾染的陋习,同样,文支书也觉得很火,很过火,太没面子,自己的一番激将,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异乡外来人给轻松拾掇了,而且还是他苏木匠的姑娘,这岂不是成就了苏家,让他苏老汉自此在众人面前有了多少可以挽回的荣光,而自己确掉了脸的灰头土气,着实让人恼羞不堪,也心有不甘,这样的儿媳妇,将来儿子能驾驭得了吗!简直霉透了!

也正是那匹形神兼备的枣红马,让母亲重拾了多少昔日记忆和信心,当杨二嫂再次上门问询的那一刻,母亲竟爽快的答允了,或许就是那不经意的一番举动,举止,让她鼓足了生活的勇气,坦然地去承接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担当。

想来,那时身份徒增的母亲也瞬时看清了自己,想要什么,该拥有什么。在文家允诺过门就建好房子的前提下,母亲欣然接受了重担,文支书虽然不大情愿,但却也没有办法,妈妈不只那么漂亮,也是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的,即便是没有多少文化底蕴,不怎么会撒种耕地!或许这也是文家唯一看中的地方。

有文化,会种地的反倒走了,跑了。

没文化的,不怎么会犁地的甚或有些泼辣的苏家姑娘留了下来,委身在他文家,这也正好了却了他们心头的一块心病,遂了他们既有的那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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