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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1页)

我的童年无疑充满了忧伤的色彩,纷扰着,却也很快乐。

自从有了那个家,我不再那么孤独,哥哥姐姐待我很好,懒懒的不想起床,是姐姐轻轻摇醒我,辅助我完成未了的作业,烦闷无聊的时候,是哥哥带着我,漫山遍野的寻找那存在又不复存在的的什么东西,那时的我,放逐了孤独,始终徜徉在难得的乐趣之中,我也有我的乖僻,那就是贪吃嘴馋,家里满足不了的,只好自己想办法,唤上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一起去“淘金”,所谓的“淘金”也就是去不远的镇上富裕、体面人家的垃圾堆里捡一些可以变卖换钱的东西,丢掉的牙膏皮,废电线、破铜烂铁……都是我们可以探寻的宝贝。每到夏天,我们还可以到村南头稍远的小山坳里采摘山杏,制作杏饮料,捡拾干枯的杏核,变卖换零食,棒棒糖、巧克力、面包,山楂卷可是我们的最爱。更让人不可接受的是那时我们几个小伙伴一时兴起还学会了打劫,打劫别人家爬上枝头,探出墙来的果木苹果、梨桃、李子,必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有时更甚贪婪的翻过墙去,掠走人家的黄瓜、柿子,有些时候甚至连路边的菜园子里的葱也不放过,捋一把,胡乱塞在嘴里,用力咀嚼着,即便辣得两眼发直、冒泪也不在乎,只觉得很刺激,够味道。膨胀的野性与欲望促动着我,不时会顺手捎走家里闲着不用的铁板、铁块,卖掉解一时之需的文具、玩具,时常也会趁大人们不注意,蹑脚拿走母鸡刚下过的蛋,秋后刚刚打下的苞米,去到远一点的杂货店兑换油条、奶酪,总之能简单换钱的,不至于太惹人注意惊动大人们看上眼的东西,随手拿来,该卖就卖、想换就换,想着法变着样的周旋于大人于小店之间,想来还真是有趣的很,我们的顽劣和聪明没有用到正地方吗?想来也不是,那一次我们还真的良心发现做了回现实买卖,还记得那天我和同村的一个年龄比我大许多的大个子伙伴在村口的路边闲逛,没有什么收获,只能见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不定的车把式在我们眼前晃悠,可能一时又想到了那些小店与收购站随手把我们辛苦淘来的东西,转手就高价卖给了别人,从中牟取暴利启发,我们是不是也试图从别人那里搞来一些水果,卖给别人,卖给那些干渴过路的,从中赚取一点差价,来填充我们这张大馋嘴呢!我们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了,那个大个子体面的到熟悉的农户家里赊来一些敲落下来的水果、梨桃,又不知在哪里或是家里搞来一杆手提秤,我们就这样齐备着提着果木,沿着道边,边走边卖,我羞于吆喝,只好提着秤,茫然的望着来回穿梭的过往行人,倒是那个大个子愣愣的,傻傻的……“卖水果、梨桃咧,新鲜又便宜啰!”见他憨憨的卖力嗓门,我还真的为他捏了把汗,生怕我们这一番苦心将就不来我们平常咀嚼着的口食,路人瞥着我们,像是觉着我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提篮叫卖,一个把秤相随,很是好笑不是,其实我们倒没觉得什么,至少我们这次实打实的没有去偷去摸,可那些熟悉不熟悉我们的路人,总是诧异的瞥向我们,随即一扫而过,又溜走了,洽乎根本没有在意,也没有停下来要买的迹象,这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也不自在,颓丧得没有一点精神头,好价钱的,我们要价不高,只比赊来的价高那么一点点,可就是无人停下来搭茬、看货,我确信,我们得来不易的这些新鲜水果,拿到镇里集市上,不用扯嗓吆喝,也能卖掉。天阴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不由扯动他的衣襟,提醒着那个大个子。“没事,再等等!说不定有识货的来买呢!”他倒是满不在乎,不担心雨淋的漫街叫卖着,我也只能无知无觉的像个小跟班,尾随着他,很是可怜,半天也不见个人影过来询问,自然是一单生意也没有,我的心头不由掠过一阵阵寒意,甚而还伴有一丝羞愧与懊悔,行人渐渐稀落下来,时而贴身而过的路人甚或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就仿若是我们压根就不存在,连那云雾都不及,匆匆的走掉了。

雨渐渐有了声响,更为惊散了角落里的路人,空荡荡的路边,只有晃荡着的我们两个人……幸好那边急匆匆过来一个赶骡车拉沙的车把式,那个大个子熟络的迎了上去,我远远的觑视着他们,他们像是讨价还价来着,终于那人答应买走了一些,有了一单生意,我们也算松了口气,雨越下越大,水果真的成了水果啦!我们禁不住雨凛,也只好收工回家了,我恍惚记得,那次我们还是赚取了些差价,但是扣除赊来的成本,那就不知所云,不了了之了。

来到这里,已经三个年头了,我的记忆还不差。

在一些人的眼中,我们是一群有娘养没人教的野孩子,是一群偷嘴馋舌被人家追得满街跑的坏孩子,可我洽乎又是夹杂在这群野孩子坏孩子当中的异类。除与这群撒野成性的玩伴为伍,我能获取应有的满足与享受外,我也有自己的个性与自尊,最让我恐惧,厌烦的就是那些斤斤计较的大人们,为了那么一点点无关痛痒的得来之食、皮毛小事,还要兴师动众的找到家里来,搞得母亲很是被动尴尬,也很无奈窘涩,即便是那年建房,家里固然清贫,拮据了些,但我依然享受了很多连哥哥、姐姐都不曾有过的待遇,那时在家里,我算是老幺,什么东西,什么事情也是由着我的性子来的,听凭我摆布,这并非是迁就,言过其实,或许是姐姐不间断的辅助我完成难以完成的作业难题,我的成绩大有起色的扶摇直上,甚至一度在班级里名列前茅,瞬间有了自信和荣耀,即便是一时的,短暂的,但与那些循规蹈矩的富家子弟比起来,也毫不逊色,甚而更出众,更另类,至少不被流言蜚语掩没,一文不值。

仿佛一时间我是个坏孩子,恍惚一瞬间我又是个懂事的孩子。这种难以言状的双重身份和含义让人们费解,只好冷眼,诧异的远远注视着我从他们面前晃过来晃过去,我也只能怯生生的瞥着他们,视若无睹的在他们视线中悄然消逝。

不知从何时起,那幢凝聚了我们一家人心血和荣耀的大房子,高耸着,日臻完美,不再那么灰头土脸,我们的身份也越发显得气重了许多,我的某些行为也日渐收敛了许多,尤其是随后有了弟弟、妹妹的缘故,我便很少去做那些讨人厌、惹人眼的事了,只是还忘不了去淘宝、挖金,闲着的时节,外公很会来事的叫上我,“孩子,别闲着,去帮我放驴吧,中午在这里吃……”不知怎的,常常我都会满口答应的,或许只是为了那些上口的面包,书包、前进帽之类的由衷打赏,母亲见了、听了却很窘涩,无所适从的。拭着眉角,默不作声的走开了,我也知道,那时的我,只要是能满足我贪婪的野心与欲望,我是不会怎么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做的,即便是为了中午那顿面包,开学的一份书包,还有那一顶彰显新潮、稚气的前进帽。

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不知为什么,我开始羞涩,怕见生人,进而不管生人熟人我都不愿意在他们面前过多寒暄、停留,甚至偶尔姐姐领着她的同学,她的伙伴到家中来做客,小住,我也为恐避之不及的躲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里,生怕被她们撞见似的,执意不肯出来见她们,是因为我的性别,还是年纪长大了……仿佛有些说不通,说不过去的,自是我的缺点很多,又很任性,有着阳光灿烂的一面,也有着阴暗晦涩的一面,哪时我是吃着奶长大的,哪时我又是抚摸着□□沉睡去的,哪时我就像是离不了群的羔羊,寸步不离的围着母亲转,搅得母亲这个女性虽有些厌烦,但还是痛爱的迁就着我,直到有了弟弟、妹妹的存在,我才有了自己狭小的空间。

也正是由于有了弟弟、妹妹的缘故,忙碌的母亲已不再过分的关注我,也忽略了她自己,大抵是我乖僻不受人管教的特质,母亲也不再过多留意我的喜怒哀乐,我希望这样下去,又不希望这样下去,自从有了嗷嗷待哺的他们,家里的状况也是时好时坏,阴晴不定,母亲不善于耕耕种种,只适合饲养她的羔羊,小牛、小鸡、养父则来回忙碌于各家各户之间,修缮房屋,砌河坝,垒院墙,林林总总,杂无旁类,很累、很辛苦,但也能让一家人的日子过意得去,虽是清贫乐道,确也家家如此,也没什么可含怨报屈的,母亲时常这样宽慰着自己,也抚慰着这一家人,在外公的积极撺掇下,心气稍高的小姨还是罢学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家庭还算充裕的外乡人,这也算是命运使然吧。没什么可挑剔的,小舅也大了,学会了开车,大舅盘算来盘算去,干脆携家带口穿关东去了,儿大不由爷,这些似乎都是在所难免,外公彻底解放了,不再操持他的老本行木匠手艺,外公觉得满足了,知足了,不再插手管一些事了,自己也年过半百,是该享几年清闲啦,就是看这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有些闹心上火,日子不怎么样,还要一大帮孩子,真不知咋想的……外公时常旁若无人的对着母亲絮来叨去的,母亲总是适时适趣的转过身去,不去理会他,他也只好没趣作罢,愤愤离开了,一想起外公如此清闲的这般模样,也就想起了那个可恶可恨的文家老爷子,他早已不是什么支书了,在弟弟、妹妹降生不长的一段日子里。不知是什么缘由,大概是这里的村民开放换代了,一跃成了居民,村委会也一时间变成了街道办居委会,就没他什么事啦!他被精简了下来,委身到镇上一家饲养厂当了会计,依旧风光十足,全然不把他这个忠厚的长子我们这一家人的好歹死活放在眼里,就像毫不相关的路人似的,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能势,后来又不知怎么的,好好的会计也不做了,也干脆撒手享起清福来,难道这甩手不干的清福也是用来攀比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外公无疑是超越了他一把,提前于他享福了。文老爷子不缺钱,有的是钱,可清闲下来了,却要时不时的当着众人面到家里来讨要我们应当孝敬他的酒食、份子钱,憨厚的养父只能唯唯诺诺的应对着,母亲自是不会说什么,也只能舍不得的将家里微薄积攒的一点钱拿给他,打发他走了。“我养活他那么大容易吗,娶亲生子不说……那是他们应当孝敬老人家的……不过分吧!”临了,文家爷爷还大言不惭当众解释着,那些曾一度以他为标杆模范的村民,却也不屑一顾,不予理睬,他理应就当光面十足的,在他的意会里,他的这些儿子们,甚只可说我们,入了文家大院的门,就可当是与他有着特殊关系的部属,从众、长工、佃户,是要交租纳贡的,似乎他还停留在那个旧社会的阴暗里,还不由得我们这些成天在新社会里的雏鸟,去啄他。仰他鼻息,他倒是乐见其成。

“我的烟酒钱呢?准备好了吗?这都多长时间啦!”哪时,文老爷子气哄哄的推门进屋,见着母亲就吼道,我和姐姐怯懦的站到一边,多日里都在炕里僵养的母亲硬撑着身体孱弱的说:“大,再等几天吧,等他爸回来,我们就给您送过去!”

“什么,等几天,哼!”文老爷子呛了一下鼻稍,瞪了母亲一眼,又瞥了瞥伏在母亲左右的弟弟、妹妹,随即余怒未消的哐的一声甩门而去,走到外屋,却嗅闻着停了下来,见着身后灶台锅角冒着余气淡香,便转身一把掀开了锅盖,几张油面饼子,软瘫瘫的,滋滋起伏着。

“哼,没钱,哪来吃得这么好!”横眉溜眼说着,锅盖顺势一撇,用力一提,那细薄铁锅整个掀了起来……然后气呼呼的甩手拂袖而去,跟在身后的姐姐和我都看着惊呆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简直是一种亵渎神灵。

“怎么会这样,那还会是我们的爷爷吗?我要去告他,要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天真的姐姐,愤懑的吼道,那时气愤的我,也是惊着,攥紧了拳头,要去拼命讨个说法,母亲还是不顾身体的孱弱下得地来,含泪及时制止了我们一触而发的举动。“文妮,他终归是你们的爷爷,可能是我们这一家人……不争气,拖累了他。”一语中的,母亲反转身,上炕又躺了下来,轻抚着熟睡中的文浩、文然。那一双不得其意的眸角相互扫量着,也止息止语了。

那时我们家确实没钱拿给他,母亲就是因为没钱,弟妹尚小,头疼脑热花钱的地方老多了,入不敷出,捉襟见肘,也是经常所见,待养父回来后,知道了此事,也只能仰面叹息,拿他那识文断字的老子一点办法没有。

有些时候,我就在想,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遭这份罪,受这份苦,这里又能带给我们什么。我想那时的母亲肯定是失望透顶了,也有些后悔了,我们真的不该……不该到这里来。

自从那次以后,养父和母亲似乎有了些拌嘴争吵,不是因为清贫、困苦,而是看不下去文家那副作派,接二连三的骚扰,我们日子不好的时候,他就殷勤的讨这讨那,光景好的时候,又要不三不四的说着风凉气话,我们家真是恨透他们了,后来就连一向逆来顺受的养父文玉林也不由诅咒上几句,以致于往后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这个外来寄养子的缘故,还是平日里母亲直言快语的个性招惹了他们,落魄下势的他们要从这里不断的攫取,来平复那不甘下风的满足,怯意,确实,在众人眼里,我们从来就不是他们文家的子孙,我是苏家的外孙子,是个寻亲不得,城里人的根苗,也是与他们不沾亲不带故的外来人,这确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不是刻意放大这种痛苦与不幸,也没有抱怨我成天在这种不意环境中的种种悲哀,只是想,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连最起码的血脉亲情都不顾及的人,他还有道德、修养可言吗?更何况他还是个有头有脸的明白人,人真的可以这样吗?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想知道,母亲,不仅是我的母亲,也是他嗷嗷待哺孙子、孙女的母亲!

每当想起虑及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就特别堵得慌,即便我还没能力扭转,改变这一切,我们不害怕贫穷,我们努力尽心的去劳动,去靠双手摆脱贫穷,可他们似乎不满意如此,似乎还不解气,还要在这个苦难的伤口上添盐加醋,他们似是已习惯于看见一些人在困苦中挣扎的样子,却容不得人有半点从容和微笑。

我要走了,要到镇上念初中去了,虽然那也只是不大的小镇,离家直线距离也不过三、二里地的距离,可要步行,也是要颇费一番周折。出了村西头,跨过一段开阔的原野地,再耸身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踏过一段木板桥,径直走,就到了对岸,也就是我该去的地方啦!这条路,我不知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在那里要逗留多久,朦晦,稀里糊涂的我就跨进了这个我渴望已久又有些怯步不前的校园,校园真的不错,比村里的那所小学好多了,一排排整齐明亮的尖脊瓦房,错落有致的花池、地坛,高大茂盛的白杨树……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有模有样,气度不凡,清新中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我的心境一时顿加开阔了起来,我要在这里起步,奔向美好的明天,不是吗?哥哥、姐姐早我几步就进入了那所中学就读,想必我们碰面的机会又多了,即是这样,我却很少和他们上下学,不是我矫情、矮化自己,不知怎的,我就是喜欢一个人走路,一个人整天苦思冥想着那些自己也不知道也不为人知道的事情和东西,我感觉,我不孤单,我很畅快,甚而也很阳光,这是不需要别人走近、靠近的私密空间,偷窥的全部乐趣,那一年我十二岁,很青涩的一段时光。

散漫、舒适……徜徉、自然,我不晓得怎么形容和比拟当时的那种境况心情。闲着无适的做着自己的事,每天往返于这条熟味的乡间小道,不知什么时候,我迷恋上了田野、树林,还有木板桥下面的那条小河,只要一离开那校门,我就奔向小河沿,轻触着涓涓细流汇成溪水,轻撩着,拍打着……又冲向对岸,一转身又会迷失的潜进幽静的树林,在那里尽情的穿梭。暖暖的阳光明媚着,透过斑驳婆娑的树叶,散落下来,是那么的泻意,随便,感触的抚摸着那粗壮的树干,慢慢滑动……轻扯着那杨柳披拂的嫩绿枝条,随手将它一段掰折,凑上前去,细细的透视着它,不觉疼痛,方觉涩涩之余,尚觉那一缕泥土气息,花草芬芳,不屑的弃它而去,潜伏的一头扎进田野里,找寻着那些我所期待的草根,野花,和不为所道的虫虫鸟鸟,闲趣无着的追着那蝴蝶、飞虫、手舞足蹈……累了,倦了,不顾一切的躺在哪个角隙的阴凉下,仰望着蓝天、白云。不尽的遐想在天地间蔓延开来……鸟雀在枝头酣唱,而我却要醒着的沉睡过去……。

哥哥喜欢绘画,画得很好,有望将来成为一个美术作者,姐姐学习挺好的,期望和那些人一起考上中专,从此吃皇粮,摆脱乡村的窘境,有的这些只是流星般的顾盼遐想。哥哥初中一毕业就弃学了,成了养父一样的人,干着同样的事,忙碌着养家糊口,姐姐执着的坚守着自己的那份梦想,休学一年,准备来年复读,也是迫于那年夏末初秋,蝗虫泛滥成灾,颗粒无收,弟妹尚小,远未到上学的年纪,家里还剩下我这么一个前途未卜的读书人,一个懒散的,不知路在何方的游荡仔……

上学的路,很近,却又很漫长。不知从哪时起,我厌烦的不会沿着开阔的原野,穿过林场,跨上对岸,而且曲径通幽,抄着近道,穿街过巷的像只四处乱窜的田鼠,找到自己的栖身巢穴,即便那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老地角……。

我喜欢小镇的生活,平淡、轻松、明快的节奏,每个人清楚忙碌着各自赖以为生的活计,没有牛羊成群,鸡鸣狗叫的喧嚣,只有淡淡浮云掠过头际的空静,我不止一次的回望溪水长流的小河,小河坡角下矗立的处处错落有致的古朴瓦房。不住的对自己说,如果将来可能的话,我一定要生活在这里,有那么一桩临河傍坡的别致房子,无忧无虑的一个人。将来,一定会有的,那一路充满诱惑的琳琅店面也会涌向我,我也会拥有,我一时充满了信心,膨胀的欲望让我坚信,迟早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应属于我。我的成绩不是很好,中考恐怕没什么希望,但又不想过早的步哥哥、姐姐后尘,只能选择初升高,继续赖着向上攀爬,说不定真能考上大学,那么什么可就都有了,什么也不是问题了,或许这也是当时最为无奈,而又最明智的选择,即便我并没有多大把握掌控我的未来,只能聊以慰藉着我自己,一步步前行。

初升高考试,先行考了两天,最后一科是语文,我还记得那天,仲夏的晌午,相当闷热,不经意,午后的雨就会抖落下来,已是常态,我沮丧的望着窗外,心灰意冷的对着他们说:“还是不去了吧,反正考上,考不上,也没多大意思!”

“说什么鬼话,成与不成,总得试一把吧!”母亲焦心迫意的应语道。

“赶紧去吧,孩子,要不什么都晚了。”养父默默递过来一把伞,触动着我结实起来的肩膀说着。

“别想那么多,总是会有办法的!”他们的话语让我迟疑,顿控着那番心思,没有去看她们,倒是随手接过那把伞,就冲出了门外,雨越下越大,飞快狂奔的我,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到了考室门口的间歇,我的全身几乎淋透了,鞋子上也挂满了泥巴,雨滴不住的从头上淌下来,漫过脸颊,进入到脖颈里,一阵心悸,回头一望,整个校园里蒙蒙不见个人影,我有些泄气,心里一阵阵寒颤发凉,犹豫着,还是低下了头,轻轻敲着那扇密不透隙的门。

“进来。”我极具清醒着,推门进去,只见他们都早早的端坐在那里,专注而凝重的神情不由得让我怯步、发怵,那个端坐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惊异的望向我,一脸茫然想见得到的,我不知所措更不敢迎头看她,只好杵在那儿,随兴抚弄起那把浸湿了干净地面的那把伞。

“到你的座位上去吧,快点!”她终于开口讲话了,我迅速的移步到那张空出的桌子边,坐了下来,不断捋着发梢上停留不住的雨滴。

“给你,赶紧做吧!要不,就来不及了。”一条毛巾覆住了我的头顶,随之几张空白试卷平摊着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时慌得不行,没了思绪,头也不抬,抓起毛巾,胡乱的揉弄了几下,便递给了她,她转身离开了,我紧张的心才算平静下来,细心摸出口袋里的笔和墨水,卷写了起来,忙乱中,那发际的点点露水还是不经意的溅落下来,阴湿了卷面,急于撩拭着,确是阴一片,阳一片,顾不了那么多,我尽力揩拭着,糊焦八恳的做了下去……

时间到了,我们陆陆续续交了试卷,我也算长出了一口气,可那位监考老师眼也不抬的没看我们几眼,只是不停的反复清点着试卷,生怕遗漏了什么似的,我如释重负的走出了教室,不时回头望着她,走出了那里,我真想让她看我一眼,也好让我看清楚她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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