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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1页)

这里很少有人来,稀疏的树木,散落的人家,放眼望去,苍茫一片。这里不能说是人迹罕见,也差不离,时不时有几只大鸟在草窠里挪来挪来,……倏地蹿跳起来,哗啦啦的展着翼翅,冲向高空,盘旋着,逡巡着,又一头扎进茫茫的灌木丛里……。

她眷顾着这里,习惯于站在这秃出的山岗上,凝视着近乎原始又荒蛮的草原一远方的家,袅袅饮烟在白色天际浅飞泛起,只有那顶和天空一样湛蓝的,裹着条纹的毡账,晃目孤零零伫立在那里,这是唯一勾起和存留住一线记忆的地角边缘,散漫的羊群悠闲的在山脚下寻根觅茎,慵懒的白云晃晃荡荡的飘过她的头顶,习以为常的让她几度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独有那缕丝丝滑滑的清风伴着她匀匀的呼吸,涌进心哩,冷冷的,凉凉的,畅快极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是因天地万物而生,还是天地万物因她而去的女人,经常赶着那帮希有的羊群从那饮烟开起的地方过来,步履草原,跨过沙包,跃上这平地突起的小岗,凝望着这戈壁草原,这就是她源于一切的生活。没有了蓝天,白云,没有了这些,她不知道该怎么畅快地生活下去……。她不能不理会这些,只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孕育万物的物种……。

看!那边像是来了一伙人,扛着江旗……,一时又攒住了脚步,挥舞着什么,咚咚咚的锤击着枯草败技压伏的滩地,恍如一时间脚下也跟着颤动起来……。她有所警觉的极力望去,却总也弄不明白,有些好奇,转念着,她就飘身冲下了山岗,面向那个地方跑了过去…,渐渐的,她止住了脚步,停歇了下来…,她已然睹见一匹马载着一个人,神采飞扬的迎面过来了,越来越近,她几乎看清了他的面庞,不知怎的,她的呼吸瞬时不通畅起来……。

今天,草原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下子多出那么些人,他们在干什么!”她试图搜索着找出点由头来,但却没有记忆般的怎么也寻味不出来,心里隐约又切实不安起来,往日阔静的草原,不再那么清静,有了觉味丛生般的躁动,进而也让她这缕久远的不曾搅扰的心渚,难以再平复下来。

“格日娜,你在想什么,”扬尘错动,一道熟悉的身影跟到过前,呼唤着她,硬生生的把她从意兴索热的暇想中拽了回来。

噢!没什么,“她舒开明亮的双眸,看了看他,不以为意的应着,转而又望向几时让她困惑的那里,不解的问:“那群人是干什么的,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说的是他们吧!一一筑路的,说是要沿着这条山岗,修一条简易的路,通向那边开采的煤矿,“习息哺定,他意兴盎然的比划着这里那里,眼里满是欣喜,看得出来,他是早就知道这些的,只有她还没觉察到而已。心动之余,她回身瞄了几眼近处的山岗,茫茫的戈壁,荒野似已被眼前绵延的山岗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下无浅露的什么也看不清,刹时也没了多少印象,她疑惑着蹙起眉头,陡然又存有一股莫名的冲动,真想再次跃上那山岗,再好好看一看,望一望,这条路从哪边来,要到哪里去,不曾错步,她还是放弃了,似乎这一切又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回咱们这里可是热闹了,他们来了好多人,像是要大干一场的似,”他翻身下了马,不掩形色的说着,随即套好缰绳,顺势拍打着……那小红马就欢快跑远了。她没有应声接语,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那看,他抹转身,展望着她,她依旧是轻沙罩面,确也觉不出有什么不适,遂而也没再多想,紧走几步,到了她的跟前。

那他们还走吗?不见云雾她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着实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去了吧!他们在那还临时租住牧民的账房,还要再搭些账逢,定是要住下来的!……声吃语,他也不由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久久的,两个人一时间静默下来,恍然间,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随之回转身,自顾个的走向了已奔远的羊群。

她,今天这是怎么啦!一副揣摩不定的样子……”。他本有的激情瞬间僵住了,止不住又冷却下来,望着她渐去渐远的身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近眼撇向远处的那一帮人,不知所故的又瞅了瞅这不见高矮的山岗,还是琢磨不出什么。倒也深感无趣的放弃了,尾随着她,紧跟几步,到了她的身后,匀息待喘的问候着。

格日娜:“你今天不舒服吗?”

“没有哇!我挺好的呀!”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应声着。

那你怎么,副不高兴的样子,是他们搅着你了吗?”他迫不及待的这般追问着,显然远离了那帮人,这地角还真是少有的清静,清静的近乎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各自的脉动。

哪有的事!她回身一把扯过他执着的马鞭,用力抽打着脚下的荒草野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打破这原有的沉寂。

几只羊落单了,我看看去!觑见她一脸茫然无主的神情,他百思不得其解顿觉失趣,闪身离开了……。

她捋了捋散乱的梢发,深深吸了一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不见云雾的,她自己也觉得方才转瞬即逝的举止有些让人费解,甚至不可思议,平日里她可不是这样的,她心里对着自己这样说。她舒缓着心神,竭力让自己轻松,平静下来,平日里,她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在乎,很随意很自然的生活在这里,而今却不知是怎么的,觉乎着有了一种难以舒解的茫然和失落,心里不甚踏实,不时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惆怅,越想越烦,不知为什么,寻思着不去想它,但却不肯释怀的被它困扰着,纠缠着。索兴,她快步撵上了那已又走得很远的羊群,衣襟展动之际,又可复现往日的便捷快活,唯有身后的达慕尔还在那儿费力吆喝着落单的羔羊……。

她,是一个牧民,更确切地说:“她是一个出生在当地远古牧民后裔家里的人,脚下的土地就是她们的牧场,栖身地,这周遭,隐匿在稀疏灌木丛里人家圈起来的地方,就成了她的家乡达尔古,旁无遮物,她自是成了这里牧民小队的一名饲养员,除了平常挤奶,饲喂牛羊,她也会忙里偷闭,随着牧民去放牧、游牧、畅意于草原、戈壁、蒙古包之间,不逗留也不愿在哪一个地方固定的居留下来,因为她有一个年迈的祖母需要照顾,老祖母守望着这里,就跟守护着她的灵魂一样,不容得任何人加以质疑和亵渎,她不离左右的守着祖母,留1在了那个陈旧了的又古色古香的毡账里,安然度日。

她,不熟悉多少人,除了那个骑马的小伙子,她又几乎不认得多少人,多少人也不曾过多熟悉她,只因这里没有多少人,只有草原、戈壁、蓝天、白云,还有游移的一群活蹦乱跳的牛羊与她们相依为伴,共同守护着这片甚为纯净的故土。

那个小伙子就叫达意尔,是草原上第一户结束游牧生活,率先住进固定板房的牧民,独此一份,别无生有,他喜欢安定的做事,他是牧民小队的勤务兵、联络员、他的家就住在离这不远也很远的地方,只有几个户人家固定的留在了那里,方圆上百里的几十户人家也就构成了一个松散的群落,草原的家—达尔古,他们共同守护着这片草原,没有人离开过这里,似乎就从来没有人想着离开过这里。

草原的日头没得晚,来的却很早。

天刚蒙蒙亮,她就像往常一样忙碌着挤奶,饲喂那些羔羊,随手拾起几个牛粪疙瘩,丢到那个粗陋的灶膛里,放上大茶壶,闷心的烧起奶茶来,这可是老祖母一天必备的点心,也是她的必备功课,她就是祖母手里的轻经桶,丢弃不得的围烧着牛羊、毡账、转个不停。

闲趣的抬头,看了看那日头,刚刚爬上坡头,她就利手利脚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捧着进了毡账。毡账里还算宽绰,除了仅供她们休息的地塌,板卧显得雍肿之外,就是那个光鲜生亮的佛龛醒目的立在毡账透隙的一角,老祖母每时每刻都坐在那儿,不近间歇的转动她的转经桶,口里喃喃自语又说着什么,她听不懂,却也看得明白,自是早已习惯了见祖母这个样子做着的一切,她轻手利脚的将那滚热溢香的奶茶端放在佛龛一侧的釉漆木桌子,一声不响转回到一处能透进几许光线的角落里,潜心梳洗妆拾起来、那里别无它物,只有一个显得陈旧确很精致的立柜,柜的抽屉里存放着她的梳子、簪子,发夹子、皮筋、还有擦手的手油,一面镜子,零零碎碎就是她的全部所有。

摘下久已罩在头上的沙巾,手轻轻一拂,柔美干爽的秀发,连同漫射的阳光一同散落在肩上,顿而溢住了她的面庞、暖洋洋的,很是洒脱泻意。

她,很美,即使不照镜子,她也能感觉得到。

她静心梳理着平滑的秀发,一手挽着光彩的皮筋,左手手一掐,右手就势一筢,整个头发就束拢起来,随手抄起发夹,细腻有余的双手向上一挑,左右一扣,整个翼角散而不乱的毛发,闪着光亮,向外翘着,映红了她那张俊俏喜人的面庞,笑魇丛生,妩媚至极,信手抄起簪子,又一手拂起重落的梢发悠然向脑后打了个卷,按扣着……,整个面额,鬓角有如潜心画家的手笔轻描淡抹的勾勒起来,呈现在只有自己才能睹得见的印象里。她看着自己、呆呆地笑了,继而又拾起那油脂盒,拂手净面的抹上几抹在手心,纤细的十指来回搓弄相扣,轻手敷在面上,额上,鬓角,向上、向下来回滑动着,直至细腻的脖颈,真的好切意,好享受……湿滑之余不由又信手扯起一块干净爽落的长条方巾罩在头上,绕上几绕,只留有露出光亮如宜的两粒眸子,她才诡秘的停了下来,欣慰顾盼的眨上几眨,算是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番,井然站起身,向那儿望了一眼祖母,“祖母,趁热喝吧!免得凉喽!”这也是她每天习以为常的第一声问候,老祖母不为所动,转经桶在她的手心里悠然的转动着,如同生命的一线脉博,不间断,不停息……。

入春了,草原渐渐转??,可一早一脱晚还是那么不同寻常的清冷刮噪。

那天,她罩上一件束身的草原长袍、穿在身上,脚上踏上那绣有浅蓝色印花的蒙古短靴,一番简单收拾,随意转了一圈,摆动的裙袂优雅的散落开来,煞是惊羡好看,这只有在草原节日里才有的妆扮,今天她却鼓捣着附在身上,超乎寻常的甚而让她自己也感到那么一点不可言语。她步出毡账,整理着那些封盖好了的奶桶,静候着达慕尔的到来……。日上眉梢也不见他来,她闲不住的在那围有栅栏的牧舍边游荡……,不几时,那些讨厌的家伙们,有点耐不住性子,蹿跳着向她扑过来,绵咩的叫叨着,平白让她乱了心绪,“烦死了,去……去……,”她蹙眉厉声喝住了它们不雅的行为,怯怯退去了的它们也如同她一样焦急的向着那个方向张望着,但还是没有要来的迹象,这些家伙们不惟又是一阵骚动,一呼百应的又向她涌了过来,舔食着她的衣角裙袂……,那极尽温柔又添乱的态势让她更不胜其烦,索性大步流星逃离它们的干扰,跨步来到那匹娴静的小红马前,解下缰绳牵着它,将那些笨重的奶桶费尽力气的吊在马背上,整装待发了。

“怎么回事,按理说早该来啦!这鲜奶可是要及时上交队里的,这也是她一天最为且引以为傲的劳动成果,这可是不常有的事,不论风霜雨雪,他总是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提取它们,尤其在这件事上,他是很认真的,而且情有独衷的显得分外殷勤。怎么还不见个人影呢!她满腹狐影的私议着,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难道是牛羊生病了吗?抽不开身,不可能,有他阿爸呢!他阿爸可是这里最好的兽医,时不时还给人看病呢!她笑溢着打断自己的胡乱猜想,那又会是什么呢?就在她垂头丧气的时候,一只大鸟从旁边枯枝敗叶的灌木丛里扑嗒扑嗒跳了出来,心凛着把她惊个够呛,她不由自主勒紧了马的缰绳,将自己丰满的身体依偎向健壮的小红马,那匹小红马倒是很有心性的住了脚步,仰长鸣嘶叫……转瞬间那犹如受了伤的大鸟遁形了的没了踪影,她抚摸着胸口,心像是受了惊吓要跳出来似的,不经意的扫量向四周,倏忽感到自己已迷失了方向,她又定了定神,确是发觉自己着实走错了路,叉到了一边去。“怎么搞的嘛!这明明是那边吗?真是的,……活见鬼,”虽有沙丘一夜漂移的老话,她还是不住的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可又有什么办法,阴差阳错,南辕北辙,一不留心,就犯了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低级错误,路走得很快,又很远,但却离目的地逾来逾远了,不光这些,在这条路不远的地方,一个很晃眼的如同自家毡账大小的绿色帐篷橫亘在那里,碍眼般的挡住了去路,她恼怒不由狠狠勤了一把马缰,打算拐到灌木丛的另一条叉路上去,就在她有意现避不似犯浑跨过这条路的空档,她却无意间看见一个人从那低矮的帐篷里钻了出来,随即挥舞着衣袖手臂,又隐约喊着什么,她有些犹豫了,停住了脚步,回身再次瞄望,细静听着,春寒乍暖的冷风裹挟着那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由此确信,那是草原独有的声麦声吼,她镇空下来,稳住身形,向着那儿遥望着,确也一动不动……。那个人还是不住的喊着、挥着手,并迅速向这边奔了过来,一时见着这不意发毛的情形,她更为有些困惑,且失去了想象,那白色身影会是谁呢!不会是他吧!怎么可能吗?她一时没了主意的杵在那儿……。声音停了,那身影却越来越进,她看清了,是他!真是他!达慕尔,一身著着白大褂的达慕尔,完全出乎她的意念之中,转念间,她惊着了的向前移动着脚步,又即时不安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吗?难道……,她不敢再胡思乱想,更是加快了脚步,即便步伐有些沉重。

“格日娜,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吗?没看见我吗?”那个白衣人奔到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了,上气不接下气,神色顿显不悦,见他生气了的这般说,她也很是委屈,眨动着明亮任性的眸子,恰似没听见,抢上前几步,就到了他跟前,急切地说:“出了什么事吗?看你人象不人,鬼不像鬼的,我还以为……。”虽然是焦急之中又多了些怨艾,她不解风情的说着,那流动的眸角可是严肃的可是扫向了他的周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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