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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2页)

“可毕竟人家当真了呀!弄得这几年咱们苏家哪得好日子过,还不就是因为你的酒话,疯话吗!说来就有气。”小脚女人不由满腹牢骚扯怨起来,有如被揭了短,本就愤懑难掩当面的苏老汉不由横眉立目看向自己的婆娘,若不是……真想……,无奈作罢,转而愤命抽着他那近趋息焰的烟袋锅子。

“看!你们这是怎么啦!我这一来,倒是让你们生气吵架啦!得,就当我老婆子这话没说,总成,我走了。”说着,那个女人还真就下得地来,不适时的拍打着身上,想是这陈年老炕沾了灰尘,掉了兴致。苏老汉心生厌恶的避向一边,倒是那个小脚女人趋前一步,“不是那样,杨二嫂,我们这也是唠叨来着。”虽不致满脸赔笑,却也让那个杨二嫂心里有了一丝觉动,眉眼相及转向了小脚女人识趣的面额。

“噢!——我也是风言风语的听外人讲,大概就是多年前玉林那档子婚事吧!”

“可不是咋的,秀!有她祖母在,大老远的回不来,我们又能怎么着,那些年他们文家还不是为了那,处处拿找我们撒气不是!”

“欸,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计较那些干啥!眼前这机缘不又来了吗,我看,挺好的,要不,你们再合计合计,过阵子,我再来!”

“也好!也好!”

那个女人不忘翘脚向着屋外张望着,转而抬脚一阵风的出了门,身形晃动之际,一边盯着那晾衣晒被的地角看,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正在一旁贪玩的我。

“杨二嫂,你慢走,常来呦。”小脚女人提拉着鞋,奔了出来。

“这姑娘,真秀气,怪不得……”仿若一声叹息,随着那急去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门外巷角里。

见着那身影游离而去,母亲似是也意识到些什么,低着头,舒展着那床早已整洁的棉被,懒洋洋的风撩拨着她,又挑逗似的饶到了她身后,卷回来,那掀起的梢发撒娇般的抚弄着她的脸庞,几经垂涎又轻触着经久待润的细致唇角,几经滑落到她雪白的脖颈里,丛缕可见的又散落到肩背上,更从容可见纤细的身影在微风中阵阵颤抖,犹如皮影里风姿绰约的少妇人,模块化的让人意想翩翩。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穿上蒙古长袍,就如同草原上的红柳一般浓郁、深厚,一旦随乡入俗穿上古朴的内地汉服,也是那般得体,犹如葱郁的马兰花,端庄、肃重,且不失秀气、灵动。

“格日勒,过来,帮外公活泥巴!”外公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招呼着我,止住了脚步,我慌忙站起身,奔了过去,转瞬间就看见外婆惦着小脚,侧身而过,靠向了母亲,不近执起手来,抖动着,舒展着那被角,母亲向着外婆那边望了几眼,外婆有似规避着不近袭来的目光,转身悄然离开了。

那床小土炕终于搭好了,冬天里我们可以睡上火炕了,这洽乎是草原来的母亲和我不曾想见的事情,厚重软实的被褥棉花,早早准备好了,仿如这个冬天马上就来了似的,我恍然间也长大了不少,那条小路,即便蒙上眼,我也能清楚的摸到头尾,习惯于一个人走路上学,朦朦胧胧的有一种情感,或可说是潜意识在我心头潜滋暗长起来……。

一晃几日过去了,那天,小脚女人还是抬腿踏进了这里,一间而今看来很是温馨惬意的小屋,猛然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高高束起的发髻,……愣时悚住了,继而转身又出去了,过了半晌,小脚女人忐忑不安的折返回这里,母亲依然端坐在那里,对着镜子,呆呆地发神经,似是在凝视品味着自己,小脚女人不动声色的扯过一把椅子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瞬间举起了手,倏忽又落了下来,想要亲妮的招呼她,还是想温存抚慰一番,似乎小脚女儿也一时拿捏不定,可这一切,终究还是被母亲看在眼里。

“娘!有事吗?”她显得那般从容,淡定,轻吐了一句,小脚女人一时蠕动着的双唇像是瞬间黏住,分离不开的,死劲咬着干涩的唇角,几近润滑着,硬挤着说了句。

“没事。”顿了又顿,还是那般艰难晦涩,有近又顾不了那么多的纠结着,拉着身子向前靠了靠。

“秀!为娘也就不瞒你,跟你说了吧!”小脚女人干涸的舔了舔嘴巴,润和着说:“那天,杨二嫂就是为你的事来的。”呼之欲出的那点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体略微晃了晃,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就是村支书家的大儿子,那年你回来,送你到家门口的那个小伙子,你还记得不?”她没有应语,不住抚弄着自己高耸入云的发髻。

“他娶过亲来着,可没几年,那个媳妇就独自去城里享福去了,撇下了一儿一女,就是那日你见的那个……说起来也怪让人闹心的,他们都觉得,你们俩凑合在一起挺不错的,当时我和你大也没咋同意,你看咋样!不妨说来听听!”小脚女人邹紧眉头,狠心的说着,那副艰难困顿,还是映在她心里的,她遂而垂下了头,抚弄着手指,那指头、指骨、指肤,有近到了这里,更加细腻了不少,柔滑、光亮,处处透着一种游刃有余的熟意,她也不近乎在努力搜索着那存在头脑间的片刻记忆。

是的,那一年春末夏初,她第一次回到这里来,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由于不熟悉道路,又没初见什么人,她只能徘徊在终点站的砂石道边,静静等候着接她的外公、外婆,可是许久,仍不见他们的身影,她着了急的来回踱着步,不几时,那边过来一个骑单车的,她不知所措的净目望去,却又不得已背过身去,她不可能认得这里的任何人,除了外公、外婆,近乎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帮得到她。那辆单车驶近跟前,嘎的一声,在她身后出人意料的停下了,那个人没有下车,脚支在夯实的地面上,身子向前探了探,有近想要看清楚,眼前抱着孩子的那个女人,可她却像有意不让他瞅见,继而挪身又转向了另一边,那个人索性放弃了,似是也觉得以这种方式观瞧人确是不雅,甚或有些轻蔑,故而站稳了身形,对着她的背影响声说道:“你是过路走亲戚的吧?”她听罢,勉强自己侧过身来,瞄了那个人一眼,依旧没有出声响应,更为焦惶的向着那个方向望了又望。

“没事,我是前面那个村的,兴许我能帮到你。”那人似是见她如此谨慎,倒是用了心思的解释着,似是也以此说明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生心生分的坏人。

“前面是河东村吗?”她终于启口说话了,抹过身来,端视着他,像是他刚才的那番话,还真起了作用,证明了他自己。

“是来着,你找谁?那里有亲戚是吗?”看来他很热心,还很心急。

“我找……我找苏木伦家。”她还是有些生气,怯生生道出了自己想念不及的家处。

“噢!真是赶巧了,我们是一个村的,前面就是了,要不,我顺道捎你过去吧!”他倒不显生分,直了直身,脚支着地,将单车滑向她跟前,一时见他莽撞过来,她竟慌张起来,闪躲着,让到了一边,惊悚有余看向他,他不惟善意的望向单车后面架空了的座位,意有所指,可她却傻愣愣的丝毫没有理会这些,那个人不由得明白多少的迅疾从车上下来,顾视着她说道。“好啦!前面不远就是,咱们一道走过去吧!”很显然,她是一个谨小慎微的没出过什么远门的外乡人,他也看得真切,形容打扮还是与这里人略有不同的,当然既是要帮她,他也不会计较太多的,况且她还是一个孩子搭在身上的女人,就这样,他和她,不见熟络不自然的一道并随着,不多时,转过那道弯,远远的就可看见几个人横在一条巷道口……一个人挥舞着鲜红梢缨的鞭子,奋力追逐抽打着什么,不时嘈杂的巷角里有个声音斥喝着:“妈的,畜生,越急用,你就越不听话,亏我平日里,对你这么好……”伴着那红缨头在空中飘来飘去,那粗实的鞭子毫不客气的倾泻在那头已是恼怒不屑的小毛驴身上,它倔犟的显得毫不示弱,挺胸昂头的踢踏开来,弄得周边尘土飞扬,狼藉一片。

“这人可真是的,跟驴较上劲啦!……真是一个属性。”不时有人私下妄相议论着,随之也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那漫过的声浪,自是也让一道过来的她们听得那般真切,越来越近,越来越看得清,他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那般小心的,有规矩的保持一段距离的跟着,他反倒是有些尴尬,近乎无奈的向前急走了几步,停住了,转向她若有所指,向着那嘈杂不堪的人群说道:“那就是苏木伦,苏木伦家。”随后使劲的按了几下车铃,清脆的车铃爆起,惊醒了一时沉迷于笑骂中的那些人,瞬间,多簇目光向着她们这边急意抛了过来,他扬手一挥,招了招手。“苏大叔,你家来客人啦!”跟在身后,见着他的举动,让她有些感动,心里暖暖的,听着他不自溢出的话语,更让她有些愧疚得慌,脸不觉有些潮红。

扬动的鞭子,有趋呆滞在头顶那片空中,顿了又顿,抖落下来……,她抱紧孩子,快步向前奔了过去,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可消顿,她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清瘦的高挑身影,却瞬间消失在转角处,她的心里陡然升启一股暖流一时又冰凉的意触着,慢散去了,她赶忙扯下那遮头盖脸的纱巾,在空中晃了又晃,绽放头脸的又急切喊着:“大!大!我是格日娜,我是秀!”听着他的声音,见着他晃动的身影,她已辨得出,那就是她的父亲,她日思夜想的亲人,从他们走后的那一刻,他们的音容笑貌就已刻在她的心里,成了记忆永久般的珍藏着,直到这一天,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也让他感味到了那般不曾意想的真切,似是那飞舞乱溅的鞭头,实实着着的鞭打在自己身上,他已无知觉的讷讷着嘴巴,不知所以的杵在那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奔到了他的面前。“大!……大!”那束声音依旧在耳边萦绕,是的,十多年了,没见着她,自己的女儿了,或许往复只是停留在照片里,那个含着微笑的小姑娘,向他走来,招着手的一记寐影,眼前的这个,同样是……嘴里不住喊着“大,大”的姑娘,会是自己的女儿吗!即便是早知道女儿今天要回来的,也准备是要接去的,可一时就怎么迟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浑然不觉的活生生伫立在他的面前,湿润着的眼眸里。直到她抱着孩子,再次露出了笑脸,扑向了他,几乎是掉落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才感触到那面久违了的女儿,柔弱可人的气息,这个倔犟的老头,醒了般的试着溢留的泪水,一手抚动着她的肩,形影相随的跨进了早已敞开来的家门。

想来既久,那个高挑清瘦的身影,模糊着记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已不记得他什么样,甚或她压根就没看清楚他的面庞,只是记忆中的一缕遐思,就是前些日子山洪暴发,救护不及子女的那个父亲,那个男人也与母亲即时口中的那个他不怎么贴切、吻合,她想象不出这是怎么的一道缘由始末,自从久有耳闻的那个媒婆杨二嫂不意登门来过之后,她就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似的,加之以近日来父母焦灼不堪的身影往来相随,更让她系有突然,不免有些颓唐不安,哪时,她也不是没有认真的想过,只是反来复去的,还是……终究跨不出那一步,是的,孩子现在稳定了,父母亲也没有嫌隙她们,与弟弟、妹妹们相处得也算融洽,本想就这样,平静无扰的生活下去,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可是眼前这个孩子,她也觉得他跟草原上的孩子不一样,跟这里的也不同,哪一点异样不同,她也觉味不到,只能说他是个半透不明的孩子,干脆不去想他……。

那次,她挣扎着狠心将他交给他的姑姑,也是期望他能够安心的留在那里,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前程,这也是她的梦想,更是他离去父亲的长久心愿,孤独惯了的自己,已经习惯了享受孤独,自从他父亲离去以后,她既有的奢望,全部彻底破灭了,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若不是有了他的存在,也是为了祖母,她真想一念成真随其而去,去到不知什么的地方,没有太多的顾虑和牵挂。

她又何尝不想有个家,能够容纳她们母子的家,哺育着孩子,放牧着牛羊,守着自己心怡的男人,不曾哪时,她也想到了达慕尔,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的死性男人,就不由心际绞痛,要不是因为达慕尔一时……或许她早就应该和他在一起,而不是自责、愧疚于孩子的父亲,为了孩子,她能和他在一起吗?孩子不能留在那里,那里不是他长大逗留的地方,没有他,她可以和达慕尔平静地生活在草原上……

如若没有他,她更可以像先辈日复一日的终老草原。

此时的他,是她唯一割舍不掉的牵挂,是忘却不了思念的由心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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