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哦?”
陆安媛眼神深邃,上前一步俯视穆棱问道。
“为何不可?”
“实乃荒唐!自古以来,嫡庶有别,若妾室所生之子都能入仕且不扰乱家族秩序,政治地位,财产?二者,我朝从未鼓励纳妾之举,庶子若能入仕岂不与此观念冲撞!”
穆霄用力一放手中茶杯,快速反驳道。
“布衣日日皆需劳作,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有时间读书?且竹简价格不菲,寻常人家哪有银子供给?!如若寒窗苦读数年,却不见得有才,那寻常人家又该如何释怀多年的银两与岁月?”
穆霄喋喋不休说着,与陆安媛争论起来。
“庶子虽是妾室所生,但大多也知孝道知感恩,有情有义有抱负!并非所有庶子入仕都会威胁嫡子地位,能者居上!”
陆安媛气势汹汹,丝毫不让穆霄。
“你这破朝规,让多少有才之人遗憾终身!”
“寒门之子若无法步入学堂,那便一生都难以翻身,田民之子便永是田民,染布之子便只能以染布为生,实属天下一大可悲!”
陆安媛声情并茂,但穆霄却丝毫不愿买单。
(陆家真是一窝反贼!)
以穆霄的聪明才智,他自然明白陆安媛所言,但他不愿也不能如此。若布衣之子皆可读书,那谁去种地?苦活累活必须有人去干,且需要大部分去做,而这些人只有在文化水平较低的情况下才容易控制。
(阶级分明,皇权巩固。)
穆霄压低眉头不语,内心暗暗有些忌惮陆安媛的思想。
(若陆安媛真将以此思想改变朝规政策,那上层阶级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失。)
“还是说……”
陆安媛见穆霄久不开口,又坐会太师椅,撑着下巴挑眉,眼神阴森看向穆霄道。
“皇上你本就不爱民,只爱你这权力至上的九龙宝座?”
“!”
穆霄被陆安媛说得一惊,双目微颤,也后退一甩衣袖坐至榻上,以此掩盖其内心的紧张。
一坐回榻上,穆棱便立刻硬气起来。厉声回道。
“朕自小便跟着先皇,太傅学治国之道,为民着想,心系黎民百姓的话还轮不到你一逆臣之女来教朕!”
“呦呵!一将死之人还敢在我面前甩龙威!真是好气魄呐!”
陆安媛微微眯眼,轻蔑笑着。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陆安媛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希望我下次来这,看到的是一具自我了结的冰冷尸体,嗯哼~”
“砰!”
伴随着关门声响起,穆棱暗暗咬牙紧握拳头,嘴角略微抽搐。
(陆安媛……你给我等着……)
午时烈日高悬,护送粮草的兵队皆有些萎靡不振,沉甸甸的步子加吱呀吱呀的辎重车声,听得大伙困意上袭。
队伍出了京城一路向西,穿过芒山后过一片子树林,再走五里路便可以看见鹿城的城门。
粮草队伍大早就出发赶路,如今才行至芒山,前处地势低洼,两侧皆是岩石山,挡了阳光,倒是阴凉许多,兵队也犹重获新生般精神起来。
队伍中强子和良亩自打进来这阴凉之地,便一直聊个没完。
“你那婆娘生了没?”
强子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