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方法。”陆川深说,“求函数最值有哪些方法?”
温州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求助地看向陆川深,后者叹了口气:“一,导数法。二,配方法。三,图像法。四,不等式法。这道题用哪个?”
“导……导数?”
“为什么?”
“因为……”温州年声音越来越小,“你上次说这个公式很重要……”
“我是说导数很重要,”陆川深用笔尖点了点题目,“但没说这道题一定用导数。你先看函数形式——这是二次函数吗?”
温州年仔细看了看:“不是……”
“那导数法复杂。再看,能配方吗?”
“好像……能?”
“不是好像。”陆川深在草稿纸上写起来,“你看,这里,这里,和这里,凑一下是不是完全平方?”
他写得很快,字迹工整,步骤清晰。温州年看着那些式子在自己眼前变形,重组,最后变成一个简洁的表达式。
“现在,”陆川深说,“最大值是多少?”
温州年盯着那个表达式看了几秒,忽然福至心灵:“是……是4?”
“怎么来的?”
“因为平方最小是0,所以这个式子最大是4……”
“对。”陆川深终于点了下头,“所以整道题的解题思路是什么?”
温州年努力回忆:“先……先观察函数形式,选择合适方法,然后……然后配方,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就做完了?”
陆川深放下笔,看着他:“所以你上周为什么没做出来?”
“我……”温州年语塞,“我没看出来能配方……”
“不是没看出来,”陆川深说,“是根本没看。你扫了一眼题目,觉得‘啊好难’,就放弃了。是不是?”
温州年被说中了。他低下头,没说话。
“学习不是靠感觉,”陆川深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针,“是靠方法。你觉得难,就拆解它。拆解成小步骤,一步一步做。不是坐在那里等灵感。”
“我没等灵感……”温州年小声辩解。
“那你等什么?等我替你做?”陆川深挑眉,“考试的时候我也能替你考?”
这话说得太重,温州年眼圈一下就红了。他不是爱哭的人,但这一刻,累积的挫败、羞愧、还有莫名其妙的委屈,一起涌上来。
“我……我就是学不会嘛!”他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就是笨!就是没你聪明!怎么了!”
陆川深沉默了。他看着温州年通红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说你笨。”他的声音软下来,“我说你不用心。”
“我怎么不用心了?我每天做作业做到半夜!”
“但你在想什么?”陆川深问,“做数学题的时候在想晚饭吃什么,背单词的时候在想游戏怎么通关,上课的时候……”他顿了顿,“在想窗外那只鸟到底要筑多久的巢。”
温州年哑口无言。因为陆川深说得全对。
“学习需要专注,”陆川深继续说,“不是坐在那里就叫学习。你要动脑子,要思考,要问为什么。不是把公式抄十遍就叫努力。”
“那……那怎么办?”温州年声音更小了,“我就是集中不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