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了最高阶的隐匿符和隔息术,连呼吸都降到最低,目光透过云层缝隙,聚焦在陆闲的小院里。
“陆师弟起床了。”柳长老传音道,同时手中一块特制留影玉简开始工作。
只见陆闲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对着初升的太阳,张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看这吐纳!”孙长老激动传音,“看似哈欠,实则是在以最自然的方式,吐出一夜浊气,吸纳朝阳初升时的那一缕‘紫气东来’!而且你们注意他的姿势,双臂舒展如鸟翼,暗合‘扶摇直上’之意,这是在活动沉睡了一夜的筋骨气血,为一日修行奠基!”
柳长老连连点头,在玉简中记录:“辰时初,陆师弟于院中迎朝阳,行‘晨起舒翼式’,吐纳紫气,活动气血。动作浑然天成,无丝毫刻意。”
陆闲打完哈欠,觉得有点饿,便晃悠着去内门食堂。
柳长老和孙长老如影随形(保持在安全距离外)。
食堂里,陆闲打了碗灵米粥,一碟腌灵笋,两个灵面馒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吃得很慢,一口粥,一口笋,再掰一小块馒头,细嚼慢咽。
云层中,两位长老看得如痴如醉。
“看那喝粥的节奏!每一勺的间隔,几乎分秒不差!这绝非随意,而是在配合自身呼吸与心跳的韵律,让食物与灵气在体内得到最充分的消化吸收!”孙长老是炼丹大家,对“火候”“节奏”异常敏感。
“还有夹菜的姿势!”柳长老补充,“筷子起落的角度,手腕转动的幅度……看似平常,实则每一次都精准地夹取到灵气最浓郁的那部分腌笋!这等对灵气分布的微观感知,简直神乎其技!”
两人一边看,一边用玉简疯狂记录,脑补出无数“修行真谛”。
陆闲吃完早饭,照例去传功堂。今天讲授的是《基础御风术》,讲师是一位面容和善的女长老。
陆闲坐在老位置(靠后、角落、有柱子遮挡),听了一会儿。讲师讲得深入浅出,但他实在对“如何用灵力包裹身体减少风阻”这类技巧提不起兴趣。加上早上没睡够,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来……
他的头又开始一点一点。
最终,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讲台上的女长老早就注意到这位“特殊”的弟子。关于陆闲的传闻,她自然也听过。此刻见他竟在自己的课堂上睡着,她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心中一震!
“难道……我讲的有什么问题?太过浅显?还是……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御风之术,真正的精髓不在于‘术’,而在于‘心’?在于如风般自由无拘的心境?”
女长老陷入沉思,连讲课的语速都慢了下来。
而云层中的柳、孙二位长老,更是激动。
“眠修!又是眠修!”柳长老传音,“在讲授《基础御风术》的课堂上眠修!这是在以身示教:真正的‘御风’,是身心如风般放松、自然,而非刻意操控!妙啊!”
孙长老补充:“而且你们看,陆师弟睡姿放松,呼吸绵长,周身灵气流动顺畅,隐隐与堂外清风相和……这分明是在实践最高深的‘身与风合’之境!我等苦修御风术,只想着如何驾驭风,陆师弟却已达到了‘化身为风’的层次!高下立判!”
两人又是一通记录,决定回去后要好好研究“睡眠与风系法术亲和度的关系”。
陆闲这一觉,睡到了午时。
他是被肚子饿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课堂早已结束,人都走光了。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去食堂。
下午,他没去传功堂,也没去藏经阁,而是回了自己小院。
他搬了把躺椅到紫霞树下,又泡了壶普通灵茶(秦长老送的“云雾灵茶”他舍不得天天喝),拿了一本从藏经阁借来的《东洲地理志异》,准备享受一个悠闲的午后。
看书看累了,他就闭上眼睛小憩片刻;醒了,就喝口茶,看看院墙上爬过的蚂蚁,听听远处的鸟鸣。
整个下午,他几乎没怎么动,就这么懒洋洋地瘫着。
云层中,两位长老却看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