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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朔扣上最后一颗衬衫纽扣，从镜子里看见赵锦辛斜倚在卧室门框上，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了？”黎朔转过身，顺手理了理袖口。

赵锦辛走过来，伸手帮他调整领带，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黎朔的喉结，然后停在那里。

“今天一定要去那个行业交流会吗？”赵锦辛的声音带着早晨特有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黎朔微微后仰，拉开一点距离：“上周就定好了，你知道的。几个重要合作伙伴都会到场。”

“我知道。”赵锦辛的手滑到黎朔肩上，轻轻捏了捏，“我就是想问问，那位周总是不是也会去?”

黎朔失笑：“他项目做得好，仅此而已…”他转过身，面对赵锦辛，“锦辛，那是工作。”

“工作。”赵锦辛重复这两个字，像是在咀嚼它们的味道。然后他突然笑起来，灿烂得晃眼，“我当然知道是工作。去吧，黎叔叔。”

他凑过来，在黎朔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转身走向厨房，“我给你煮了咖啡。”

黎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知道赵锦辛在不安，尽管他掩饰得很好。

地下恋三个月了。

这是赵锦辛最初想要的——不需要负责的轻松关系，随时可以抽身的自由。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当真心陷进去之后。现在反而是黎朔更谨慎，他需要时间确认，这一次赵锦辛的认真能持续多久。

黎朔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正在倒咖啡的赵锦辛，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我六点前应该能结束，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锦辛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一些。“你做什么我都吃。”他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黎朔，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不过我更想吃你。”

黎朔轻拍他的背：“正经点。”

“对你我正经不起来。”赵锦辛笑着，但笑意没有完全到达眼底。

出门时，赵锦辛站在玄关看他穿鞋，突然说：“晚上我去接你？”

黎朔动作一顿：“不用，我自己开车了。”

“那如果我也正好在附近呢？”

“锦辛。”黎朔直起身，看着赵锦辛的眼睛，“我们说好的。”

“我知道。”赵锦辛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保持安全距离，不在公共场合同框，不在彼此的工作场合出现。”他背得很流利，像是已经对自己重复过很多遍，“我只是问问嘛。”

黎朔叹了口气，走回去吻了吻他的嘴角。“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他看着赵锦辛的眼睛，想在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里找到一点真实的情绪，但赵锦辛只是笑着推他出门：“快去吧，黎总，要迟到了。”

门在身后关上，黎朔站在走廊里，莫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行业交流会设在市中心一家酒店的宴会厅。黎朔到得不算早，大厅里已经人头攒动。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团队，也见到了赵锦辛提到的那位周总——周泽，一家新兴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三十二岁，确实年轻有为。

“黎总！”周泽看到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正想找您聊聊上次那个项目的细节。”

他们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讨论起合作的可能性。周泽思维敏捷，见解独到，黎朔很快就被对话吸引，完全投入到工作中。

中间休息时，黎朔去取饮料，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赵锦辛发来的消息：「交流会无聊吗？」

黎朔微笑，回复：「还好，遇见几个有意思的项目。」

「有多有意思？」

黎朔挑眉，赵锦辛这刨根问底的劲儿又来了。「商业角度很有意思。」

「哦。」赵锦辛回了一个字，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发来，「晚上真的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我大概五点半结束。」

「好吧。想你。」

黎朔看着最后两个字，心里软成一片。他快速打字：「我也想你。晚上见。」

“女朋友？”周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端着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黎朔。

黎朔接过酒杯，笑了笑：“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