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崩溃地躺在床上想: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幸运。
等收拾好崩溃的情绪,赵锦辛就开始想办法和黎朔相处,恨不得挂在黎朔身上。
“黎叔叔,我想喝水,你喂我好不好?”
“黎朔,医院的饭好难吃,我想吃你做的……你会做饭吗?我觉得你做的肯定好吃。”
“晚上你能不能别走?我……我有点怕黑。”——说这话时,那双桃花眼眨巴着,努力挤出几分可怜,尽管病房的夜灯一直亮着。
每一次,黎朔都应对得滴水不漏。
他耐心地喂水,温柔地解释饮食限制,晚上也会留下来陪夜,但总是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界限划得清晰分明。
每当赵锦辛想更进一步,比如试图去牵他的手,或者言语上更加露骨地表达“追求”之意时,黎朔总会巧妙地避开,然后用那句堵他:“锦辛,先养好身体。”
赵锦辛郁闷极了。
他觉得自己一腔热情仿佛撞在了一堵柔软却坚韧的墙上,黎朔对他很好,好得无可挑剔,那种好里带着一种纵容,但也带着一种……仿佛在照顾不懂事孩子般的距离感。
这让他更加焦躁,也更想知道,那个能让黎朔戴上戒指、如此坚守婚姻界限的“伴侣”,究竟是何方神圣?自己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竞争力吗?
挫败感与日俱增。
他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以前就认识黎朔,也追求过,但是失败了?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裹挟住了他。
这天下午,黎朔因为工作上有紧急事务必须亲自处理,暂时离开了医院。
赵锦辛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跌到了谷底。
他觉得黎朔的离开,就像是终于摆脱了他这个麻烦,回去找他那个正牌伴侣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眉眼间带着几分凌厉和桀骜的男人走了进来,是接到消息赶来的邵群。
“锦辛!你小子怎么样了?听说你撞到头失忆了?”邵群的大嗓门打破了病房的沉寂,他走到床边,皱着眉打量表弟。
赵锦辛看到亲人,委屈和挫败感瞬间决堤。
他鼻子一酸,眼眶立刻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哥……”
邵群一愣,他这表弟从小就娇气,但长大后已经很少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了。
“怎么了?头还疼得厉害?”
赵锦辛摇了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像个脆弱的孩子:“哥……我追不到他……我完了,我好像真的特别喜欢他,可他结婚了……他对他伴侣那么好……”
邵群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搞懵了:“谁?你说谁结婚了?你喜欢上谁了?”
“黎朔啊!”赵锦辛带着哭腔,又委屈又难过,“他那么好……可我认识他太晚了!他已经是别人的了!哥,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他?我是不是……是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我怎么那么没用啊!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
他越说越伤心,逻辑也开始混乱,既埋怨失忆前的自己无能,又痛恨现在束手无策的局面:“我现在还是追不到!我还是没办法让他多看我一眼!我还是这么没用!呜……”
想到自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很“失败”,赵锦辛哭得更凶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浸湿了枕头。
邵群目瞪口呆地听着赵锦辛的哭诉,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变得极其古怪。
“他没说你们已经结婚两年了?”
“……”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赵锦辛因为哭泣而偶尔发出的抽气声。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泪痕交错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
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几秒钟后,赵锦辛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也顾不上头上还有伤和一阵眩晕,一把抓住邵群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哥……你,你说真的?!黎朔他……他是和我结婚了?!”
“废话!看你这副德行!”邵群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赶紧把你这副蠢样子收一收,为了个大你十一岁的男的要死要活的。”
赵锦辛立刻拔掉手背上的针,动作迅猛得完全不像个病人,跳下床就往外冲。
“喂!你干什么去!鞋!穿上鞋!”
邵群在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