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火焰暴动。”沢田纲吉在日历上画上一个圈,这个月到今天为止他们已经积累了五个这样的圈了,“再考察几天玛利亚就可以正式回到学校了。”
玛利亚坐在窗口发呆,不声不响。
新家位于高层,拥有广阔的落地窗,前方没有建筑物遮挡,视野清晰,不存在被狙击的风险。
从搬家以后,玛利亚做的事情就只有坐在窗边发呆和画画。她就像一只准备结茧的蚕一样孜孜不倦地燃烧着画笔和纸,偶尔的时候,玛利亚会如同顿悟一般,从那些装订好的画稿中抽出一张,向他解读这些纷乱的线条,它并不局限于人,它有时是关于天气,有时是烤箱里将要被烤焦的食物,偶尔还会精确他的行程还有客人的拜访。这些未来从未与现实有所偏差,它们似乎都是命中注定难以违背的事。
玛利亚所揭示的预言往往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无法确定是她只看到了这些小事,还是她只愿意讲述这些小事。
他们就像一个焦虑的人养到了一只同样焦虑的猫。人和猫生活在同一座房子里,但人很少见到他的猫,猫很少打扰它的人,屋子里的焦虑在沉默中翻倍了。
虽然沢田纲吉的身边没有什么正常人,但他也不能让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玛利亚。”
玛利亚从窗边回头,等他继续说话。
“你玩过电子游戏吗?”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旁的地毯上坐下。
沢田纲吉递给她一个手柄。
她把所有键位按了一遍:“皮耶特罗带我玩过一些。”
“你哥哥?”
“嗯。”
屏幕被唤醒了,玛利亚点进游戏库,漫无目的地移动着光标。
“他带你玩了什么游戏?”
“恶灵附身。”
恐怖游戏。显然黑手党不遵守游戏分级的年龄限制。
“你要让我玩游戏吗?”玛利亚问道。
“你想玩,就可以。”
“如果我着火了怎么办?”她又确认了一遍。
纲吉捡起电视遥控器,调低音量:“有我在这里。”
“我可以玩恐怖游戏吗?”
“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评级为全年龄的恐怖游戏。”
“可你是黑手党老大。”
“如果你在三十秒内不做出决定我就要关掉电视了。”
“你是恶魔吗?”玛利亚恼怒地说道。
“我是黑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