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这个问题,其实是掰扯不明白的。
因为这俩,是直接跳过告白这一步骤的。
钟离温水煮青蛙煮得人尽皆知,煮得日升日落时间轮转不休。煮得恒在那一个黄昏里整个儿红透了,壮着胆子凑上近前去也只咬在钟离的脸颊,道一声「是甜的」。
是甜的。
甜到心上裂了个小口子,喜悦与甜蜜像洪流奔涌,在血管里浩浩荡荡席卷而去,徒留粘稠的糖浆将她淹没。
是甜的。
甜到她慌慌张张翻出尘歌壶蹿进去一头扎进床榻埋进被窝里,一个劲儿呃呜呃呜,说不出话来。
等有人不疾不徐敲响房门,她卷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蚕宝宝,闭紧眼睛假装不在。
没有回应,敲门声便停了。屋里屋外,两道呼吸声的频率是微妙的重合。
待第二日,晌午过了半,恒终于平定心绪,走出房间。
她这边房门一动,大厅里坐着点茶的人视线轻移,似是被跑来跑去的小狗吸引了注意力,视线不经意间掠过。
恒仍是往常的模样,眼神清澈明亮,脸色红润生光。
停顿的眸光被收回,钟离坦然向她打招呼。
“早,旅者。一起品杯茶吗?”
“好啊,先生。”恒比他更坦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旁边,拉过椅子坐下,笑意盎然,“先生点茶的手艺,可是一绝。”
茶水饮过,恒便伸手拽住了钟离的袖口,脸上笑容不减,耳垂却逐渐变了色。
她没有一言一语,钟离也不说话,只反手握住那只手,抓牢在手心里。
无波无澜,无风无浪。没有感天动地的甜言蜜语,也没有山盟海誓的誓言承诺。一杯茶过后,关系就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