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并不是一去不回头,她时不时就会回到枫丹,呼吸一下那里的空气,和旧友们相见。
“为什么唯独不去见见他呢?”
为什么不见面呢?
其实阿希莉亚自己都没有答案。
思念是个很难以捉摸的状态。她不觉得自己在想他,因为她每天都会在信纸上落笔,写下无数遍我想你。
她有时写得很简短直白:「今天午休睡醒后看见天空有朵溃散的云,像你的头发披散下来的样子,我想摸你的头发了。」
有时写得很长:「我想起来我看见过很潮湿的泥土,找过去以后发现是一洼很清澈的水潭。好想偷偷带一杯给你哦,但是野外的水直饮不知道会不会生病,就没有带。就算是你也要多注意点安全哦?我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抵抗一下,好想试一试啊,品一品水的味道。这种超原始状态的水也许我能喝出味道来呢?」
这些或短或长的想念,每一封都有回应。
那维莱特不像阿希莉亚,他说自己口舌笨拙,拿笔也写不出花。
阿希莉亚说她想摸头发,他就剪下一缕,附在信里。
她不写想念,只记录生活,他就回满信纸,也学着她,用笔分享自己的生活。
…
「那维那维,头发我收到啦。弥昶教给我一个结发的小技巧,她说结发为夫妻。我觉得太早了,就一路走神,让她把步骤记下来塞信的最底下了。」
「看到了,把双方的头发打结,这像是璃月会有的习俗。阿希莉亚,要不要给我一份你的头发?」
「不要w」
「那维那维~那维那维~~那维维~~~」
「他们告知我这是一封加急信件,务必尽快送达。我以为你遇到危险了。」
「遇到危险才没有闲工夫画波浪线,我练习了好久才画成习惯呢。我想你啦!今天起床感觉特别特别特别想你,所以用了加急,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我很想你。」
…
……
「阿希莉亚。」
「好郑重的语气,好少见。在,那维莱特大人!」
「期待你的赴约。」
「哎呀……好像是快到那一天了。好哦,我一定会来的。」
枫丹最高审判官的日程表从来都满满当当,唯一那一天,只有一个行程。
诞生日。
说是只有一个行程,但朋友三五位,美露莘成群,为他庆祝的朋友们塞满他的时间。
弥昶捧上礼物时悄悄眨眼:“她还没到枫丹呢,也许会在黄昏之时抵达。”
那维莱特眼里流露出几分笑意:“我知道。”
弥昶心说你知道个鬼,我是在祝贺你们终于见面,希望今夜激情四射,千万别浪费。顺便解决一下见面问题。
可惜了,没有激情四射,只有温情流淌。
小情侣独处时一点也不像阔别已久的重逢,更像是日夜相见的亲密自然。
那维莱特仔细研究阿希莉亚带来的礼物,送礼者正伏在桌面,指尖顺着光投下来的阴影一点一点勾画。
她的手抖,那维莱特头发和龙须的轮廓全都画得歪歪扭扭,可她乐此不疲。
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