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及笄那日我是去了的。
十五岁的姑娘风华已成。华裳挽发,就如一曲沉寂千年的清酒,醉了风,醉了月。
也醉了我。
我想起那日河畔隐晦问起,可想一窥画中仙灵,你笑道是为殊途,不得见,也不该见。
我阖目掩哀戚,送去裹挟花瓣的清风,将望你一世无忧无愁的祝愿相送。
【五】
夜风愈发凉了。
指腹摩挲杯沿,依旧沉浸在那些过去里。
良久,抬眼望月,应是有些醉了,遥望月时眼前似有一块朦朦胧胧的细纱笼盖着,总看不大真切。
“那些往昔,分明,或是不识不认,或是相识不相认。可今日再回忆,竟是……”
品味出了丝丝的甜。
只是……还不够。
饮尽杯中已失去温度的余酒,执了酒壶欲再斟一杯,却听有谁在遥遥呼唤我名。
“丹青。”
“丹青?”
我怔愣片刻,放下酒壶与酒杯起身一边应她的呼唤,一边去寻她身影。
“我在。”
“我在这里。”
转过拐角时小姑娘恰巧从那头而来,看清她眉眼时倏然顿住,借着那几分醉意张开了双手,笑着唤她:“阿卿,让我抱一抱你,可好?”
小姑娘顿了顿,面色惊讶:“你喝酒了?”
不去与她解释这点不重要的小事,踌躇着要上前几步又停住,终还是留在原地固执的张着手:“阿卿,过来好不好?”
那头的小姑娘面靥上掠过一丝红,提起裙摆飞奔而来。
跨过刻了繁花草木的支柱。
跨过幼时留下的古琴涂鸦。
跨过鱼跃的窗框镂空浮雕。
跨过三世三生的不识不认。
展翅忘了归的鸟儿终回归。
将她揽入怀里,忽觉满足与安宁。因回忆时产生的些许落寞尽数消失。
“阿卿,我想与你,两心同。”
怀里原本还嘀嘀咕咕些什么“要注意些不能再让你沾酒”的姑娘徒然安静了。
候不过片刻,小姑娘的声音被风轻飘飘的卷着,溢散这月光里。
“好啊。你我三生缘,今订两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