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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集结 倒悬的王座（第2页）

无惨的身影开始随着琵琶声变得模糊，似乎准备离去。他最后下达了指令：“玉壶，等你确认好那个情报的准确性后，就跟半天狗一同前往，去把产屋敷确实地找出来，然后毁灭。”

就在众人以为会议结束时，无惨突然停下了动作，那双梅红色的瞳孔微微转动，视线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满身刺青的男人身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追加了一道命令：

“猗窝座，你也一同前往。”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隐忍不发的猗窝座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不希望再看到失败。既然有了情报，就必须万无一失。猗窝座，如果有阻碍，就全部杀光。”

铮——。随着鸣女最后的琵琶声响起，无惨所在的区域连同那些玻璃碎片一同消失不见。重力恢复正常，压在众鬼心头的巨石也随之消失。

“啊！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是我取得的情报啊！”角落里，玉壶那被扔飞的头颅重新滚回了身体旁，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蠕动声，脖颈瞬间愈合。他长出许多婴儿般的小手，撑起自己那滑稽的大头，愤愤不平地叫嚷着：“无惨大人真是狠心……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冷酷的大人！太迷人了！”

“哎呀，玉壶阁下，究竟是什么情报啊？我也想去呢。”童磨不知何时已经像幽灵一样飘到了玉壶身边，一边微笑着，一边亲昵地伸出手，想要把玉壶的头抱在怀里，“带我一个嘛，我也好久没去人类的村落玩了。”

“能告诉我吗？拜托了！”

童磨的话还没说完。

砰！

甚至没有看清出拳的轨迹。童磨的脑袋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瞬间炸裂，小半个头骨连同那把扇子直接飞了出去，鲜血四溅。

猗窝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拳头上还沾着童磨的脑浆。他收回手，一脸极度的厌恶与不屑，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无惨大人让你去了吗？给我滚。”

童磨那只剩下半张嘴的脑袋瞬间开始肉芽蠕动，仅仅眨眼间就恢复如初。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猗窝座阁下好过分啊～不过这一拳比之前更有力了呢。”

就在猗窝座准备再次出手的瞬间。

“锵——！”

一道寒光闪过。并不是攻击，而是纯粹的、快到超越感知的斩击。猗窝座那只刚揍了童磨的手，毫无征兆地从手腕处平滑脱落，掉在了地板上。切口平整如镜，甚至连血都没来得及喷涌。

猗窝座瞳孔地震，猛地转头。

不知何时，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上弦之一·黑死牟。

“猗窝座……你有些……过分了。”

他的声音极其低沉、厚重，语速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地面上，不容置疑。那不是商量，而是判决。那是一种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口吻。

黑死牟穿着紫色的蛇纹和服，下身是黑色的马乘袴，腰间佩着一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刀。他站在那里，与身穿教主服的童磨、身穿短褂的猗窝座形成了鲜明的时代割裂感。他就像是一个从四百年前战国古战场上走出来的亡灵，身上带着浓重的血锈味。

他缓缓转过脸。那张脸上，排列着六只眼睛。

这六只眼睛全部是金色红瞳，每一只都在独立转动或聚焦。中间的一双眼眸深处，雕刻着除无惨外最强的序列——“上弦”与“壹”。

这种完全违背生物学常识的五官排列，瞬间打破了他身上原本浓厚的“人类武士”气质，将**“妖异”与“神性”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被这六只眼睛同时盯着，会让人产生一种灵魂都被看穿、无处遁形**的绝望感。

黑死牟并没有拔刀，刚才那一击快到仿佛只是意念。他俯视着猗窝座，缓缓说道：

““如果你不服……大可申请‘换位血战’……用实力说话……”

黑死牟停顿了一下，六只眼睛死死锁定了猗窝座：“你明白了吗？猗窝座。”

这最后一声质问，带着无形的重压，让猗窝座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吱作响。

此刻的猗窝座，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充血。他那只被斩断的手正在快速再生，新长出的拳头狠狠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把空气捏碎一样。极度的屈辱和愤怒在他的血管里奔涌，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撕碎眼前这个六眼怪物。

但是，最终。作为武者的本能和大脑的理性，战胜了躯体的冲动。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赢不了这个怪物。

猗窝座低下头，咬着牙，从齿缝中狠狠挤出一句话：“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听到这充满杀意的宣言，黑死牟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

“原来如此”“那么……加油吧。”

话音未落，黑死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身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恐怖威压。

铮——铮——。

随着鸣女一阵阵悠长而诡异的琵琶声响起，无限城的空间再次开始错位移动。这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集结落下了帷幕，只留下即将席卷人间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