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东方。漆黑一片。离天亮起码还有好几个小时。如果真刀真枪地打,面对这个无限回血、自带透视挂的猗窝座,我们三个绝对会被耗死。
【既然他想聊,那就聊!让他聊!最好聊到天亮!只要他不动手,我愿意听他讲一整晚的‘强者哲学’!】
【快!义勇,想个话题!问问他的刺青是在哪纹的?还是问问他为什么不穿上衣?不行,那样会激怒他。得表现出对他口中‘至高领域’的兴趣,哪怕是装的!】
于是,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我缓缓放低了刀尖,那双毫无波澜的深蓝色眼睛,看似深邃地注视着猗窝座。
我不发一言,只是微微歪了一下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演出来的)探究。
那意思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猗窝座果然上钩了。看到我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也没有像那个炎柱一样喊打喊杀,他眼中的精光更甚。
“哦?看来你动摇了?你也感觉到了吧,身为人类的悲哀!”
猗窝座兴奋地摊开双手,那种恐怖的压迫感随着他的动作如海啸般扩散。周围的地面因为承受不住他的斗气而寸寸龟裂。
“看看那个炎柱!”猗窝座指着满脸是血的炼狱,“他算是强者了,可是呢?沸腾的血液会冷却,澎湃的斗气会枯竭!呼吸会乱,体力会耗尽!人类就是这么脆弱、丑陋!只要老去,只要受伤,一身武艺就会付诸东流!”
“但是鬼不一样!义勇!只要你点头,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衰老和死亡!”
我依旧沉默,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对对对!就是这个节奏!别停!继续发表你的演讲!你说得太好了,我都想给你鼓掌了!只要你不挥拳头,你就是我亲哥!】
【大哥!无一郎!你们听到了吗?别插嘴!千万别打断他!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演讲里!这是我们在争取CD冷却时间啊!】
远处的炼狱杏寿郎,原本正准备提刀冲上来拼命。听到我心声的那一刻,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猛地一滞。
(“让他聊”?“拖延时间”?原来如此!义勇少年是在用这种方式为我们争取恢复体力的时间吗?何等深沉的战术!何等隐忍的内心!为了大局,竟然愿意忍受恶鬼的聒噪!)
炼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调整着乱掉的呼吸。他没有动,只是默默地积蓄力量。
另一边的时透无一郎,本来正打算搞偷袭,听到我的心声后,也默默地收回了迈出的脚,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天空发呆,假装自己是一块背景板。
猗窝座见我还是不说话,以为我在犹豫,于是更加卖力地推销:“怎么?还在被那无聊的‘鬼杀队律法’束缚吗?那些东西对于强者来说毫无意义!来吧,义勇!让我们一起跨越界限!”
他说着,脚下的动作却变了。
那种令人窒息的杀气突然暴涨了一倍。
“如果不答应……”猗窝座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脚下的罗针蓝光大盛,“为了不让你这身剑术被岁月腐蚀,我现在就杀了你!”
【卧槽!怎么突然翻脸了?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不是说好的聊到天亮吗?】
【不行,必须得回话了!如果不回话他就要动手了!但是我说什么?我说‘再让我考虑两个小时’?他肯定不信啊!】
【没办法了,只能用义勇的招牌方式——把天聊死,让他陷入自我怀疑,从而争取思考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