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韩元每周,对她来说不算是很多。但更可怕的是,对方握着的把柄,足以将她从尹家夫人的位置上彻底掀翻,足以让俊瑞失去一切,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甚至可能失去生命。
她不敢想象公公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所以黄智善根本不敢报警,也不敢寻求公公的帮助,甚至主动勒令女仆和物业必须,声称自己弄丢了一只耳环,又找到了。
那一晚,黄智善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没有吃晚饭。她喝光了酒柜里大半瓶昂贵的威士忌,精神还是非常的清醒。
尹俊瑞在房间里,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摔打声和黄智善疯狂低吼,吓得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母亲从未如此失态过。
为什么母亲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偷钱吗?可母亲骂的贼,不要脸,是在说他吗?
已经确定了是他,所以才在别人面前给他掩饰,实际上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吗?
尹俊瑞发烧了。或许是惊吓过度,又或许是对母亲的恐惧引发了生理反应。额头滚烫,浑身忽冷忽热,喉咙干得冒火。
他昏昏沉沉地躺着,想叫女仆,却又不敢。家里气氛太可怕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房门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笃,笃笃。
是三短一长,他和白雅珍约好的暗号。
门外站着的人是白雅珍,尹俊瑞挣扎着爬起来,费力地拉门户。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一个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是白雅珍。
尹俊瑞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股想哭的冲动,为她的出现感到欣喜。
他忍着眩晕,将白雅珍拉了进来,又迅速锁好门。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尹俊瑞的声音沙哑虚弱。
白雅珍借着楼道的灯光,看清了尹俊瑞潮红的脸,“我有点担心你。下午看你脸色就不太好。”她小声说道,“我还给你买了草莓大福。”
尹俊瑞的眼眶瞬间就湿了。他拉着白雅珍,坐在自己的床上,白雅珍很自然地让他躺下,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你是不是发烧了?喝药了吗?”
尹俊瑞摇摇头,母亲让女仆给他拿药,但是女仆现在正惊恐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估计早就忘记了。
白雅珍去卫生间,用冷水浸湿了毛巾,拧干,回来敷在他的额头上。冰凉的感觉让尹俊瑞舒服地叹了口气。
“你妈妈呢?”白雅珍一边帮他换毛巾,一边问,“你病得这么厉害,她怎么不来照顾你?”
“我生病的时候,我妈妈不爱我,所以她从来不关心我,任我自生自灭。可是俊瑞,你妈妈看起来那么爱你,给你买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你生病了,她也不管你呢?”
这个问题,让尹俊瑞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在白雅珍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是啊,为什么?
母亲爱他吗?应该是爱的。可为什么在他这么难受的时候,母亲却在酗酒,发泄着不知名的怒火,完全无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