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母亲今晚会变得那么可怕,像变了一个人?因为他偷了钱吗?
所以母亲在惩罚他吗?他不愿意去想母亲可能不爱他,就像白雅珍的母亲不爱她一样。这个念头太可怕了。尹俊瑞不知道,高烧已经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唯一知道的是,不能让白雅珍离开。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痛苦地看着白雅珍。
白雅珍没有追问,只是叹了口气,继续用冷水帮他擦拭脖颈和手臂,动作轻柔。
尹俊瑞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有朋友的感觉是这样的。在你最难受最害怕的时候,会有人陪在你身边,不用你说什么,就默默照顾你。
这种无声的陪伴,让他感到温暖和安全。
他甚至觉得,发烧也没那么难受了。
过了一会儿,见尹俊瑞温度降下来,白雅珍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应该离开了。”
尹俊瑞张口说不出挽留的话语,白雅珍打开门,在迈过门槛时,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
“哐当。”
白雅珍重重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格外惊心,几乎是同时,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主卧房门,被猛的推开。
黄智善头发散乱,双眼赤红,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她打开房门,立刻锁定了惊慌失措的白雅珍。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黄智善几步冲过来,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你怎么进来的?谁派你来的?”
她一把拽住白雅珍细瘦的胳膊,也不听她的辩驳,不由分说地就往楼梯方向拖。
“等等,”黄智善酒精麻痹的大脑里面,某个念头一闪而过。监控没拍到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穷鬼孩子,钱包里的纸条……
虽然理智告诉她,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不可能刺探到那种秘密,更不可能写出那种勒索信。但也有可能成为跑腿帮手不是吗?
至于白雅珍是不是真的干了,黄智善不予理会。
她急需一个发泄怒火的出口,急需一个可以归咎罪责的对象,一个可以随意打骂的东西。
“就是你动了我的钱包吧?”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死死盯着白雅珍,“说,谁指使你来的?”
白雅珍被她拖拽得踉跄,胳膊剧痛,但她没有挣扎,只是拼命摇头:“没有,阿姨,我没有,我只是来看俊瑞,他发烧了……”
她的辩解,在黄智善听来,苍白无力,甚至像是狡辩。
“看俊瑞?你也配?”这些天尹俊瑞心神不宁,难道就是和这个小女孩玩到了一起?居然瞒着她?
黄智善被这件事再次激怒,简直比钱包里面的纸条还要让她生气,直接拽着白雅珍,拖下楼梯,径直冲向一楼的客用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