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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第1页）

——1995年12月7日，寒冬，同一场大雪。

五条家的宴会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暖意熏人，却透着一股浮华空洞的虚假。

今夜是‘六眼’神子五条悟六岁的生日，也是他首次被五条家以如此郑重其事的方式，推至咒术界顶层社交圈的面前。

与其说是诞辰庆典，不如说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巩固权力的仪式。

身为五条家神子，生日不过是家中长老们又一次强调“天选之子”责任的场合，只是此番戏台更广，观众更多，戏码也更令人作呕。

他穿着纹饰繁复的精致和服，端坐主位，雪白的睫毛低垂，掩映着那双疏离的、倒映着此间咒力流转的苍天之瞳。

目光所及，尽是或敬畏、或谄媚、或带着赤裸算计的眼神。

六眼自动解析着各方势力献上的“贺礼”——华美的咒具上缠绕着隐秘的追踪术式，甜腻谄媚的祝词背后是盘算利益的冰冷，令人厌恶。

一切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如同观看一场拙劣而喧闹的皮影戏。

禅院家的直哉站在不远处，作为年龄相近的御三家禅院家继承人之一，他早就听过无数关于五条家‘六眼’神子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看到‘六眼’亮相。

他那双上挑的眼中毫不掩饰地闪烁着好奇与不甘混杂而成的试探，试图用几句尖刻的“问候”来引起五条悟的注意，却只换来对方一个近乎无视的、漠然的一瞥。

仿佛他，以及这满堂的喧嚣奉承，都不过是背景里微不足道的尘埃。

“无趣。”

五条悟在心里嗤笑一声，厌烦达到了顶点。

随意寻了个借口，摆脱了簇拥的人群和亦步亦趋的家仆，独自一人走向庭院深处，寻求片刻的清净。

寒风裹挟着雪粒迎面扑来，驱散了厅内甜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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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性地走向那棵熟悉的、此刻已落满积雪、显得格外寂静的樱花树。

他知道这些天她都没有出现过，

他也知道，她从不曾在夜晚现身。

然而，此刻站在这片纯粹的寂静与冰冷之中，面对着这棵承载了无数午后记忆的古老树木，那份被宴会勾起的、混杂着厌倦与孤独的情绪，却仿佛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他突然很想说话。

这份倾诉欲来得如此突兀，而汹涌。

他微微仰起头，任由雪花落在脸颊，融化带来一丝凉意，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枝，仿佛那里一直存在着某个听众，轻声开口，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飘忽：

“……他们说，我的出生，改变了咒术界的平衡。”

少年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呼出阵阵白雾：

“……那些人的情绪，”他语气平淡，却在陈述一个肮脏的事实，“像腐烂的橘子。”

六眼能精准地捕捉到每一丝咒力背后隐藏的真实情感：

“表面上在庆祝，内心却在计算我的价值，甚至在盘算着对我下手……那种隐藏起来的厌恶与惧怕……”

将雪花隔在自己的‘无限’之外，形成一个绝对的自我领域。

他疯狂的努力在这些天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他已经可以说服家里那群老头子，自己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