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桓睁眼时,眼前是瞪大瞳孔的小姑娘。她手里还握着散着冷气的“武器”,谨慎地盯着他。
目及四周,巨大的“琉璃”就在身后,透过它清晰可见外边天下。那里,高楼林立。
他陷入深思,暂忘却了开口。
而符采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惊吓。
天知道彼时正值周末,好容易放下公司的事休息一回。她难得叛逆,月经期吃着老馋的雪糕,正想悠闲地开启她的周末,不料方才躺下,眼前一花,便显出了这么大个活人。
不,不是人。
她死死看着美男身后唰唰扫起灰尘的尾巴,立马找回惊恐的情绪,“哇”地大叫一声。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符采觉得,她这辈子朗读情感都不能再如此饱满了。
美男微微蹙眉,显得还是那么美,于是她又愣住了。
诚然,她正常交往过男友,而且根据她颜狗的本性,颜值都还不低。
但却没见过美成这般惊世骇俗模样的。
他一袭雪白长袍,乌黑的发丝长及脚踝,柔软地垂在身后。他赤足立于窗前,窗外电闪雷鸣,划过的闪电一下一下照亮他苍白的面庞,长长的眼睫盖住过于明亮的浅绿色瞳孔。鬼气森森,而又美得惊人。
美则美矣。
符采扫了眼美男身后的三只尾巴,两眼一翻正待昏过去。
这时,她家的门铃急切地响起,伴随猛烈的敲门声。
符采贴着墙,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异类,快步踱向门口,透过可视门铃看向门外。
是她的前男友。
符采心里一阵焦躁,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门——
一月前她才与这位律师分手。律师比她小一岁,却显得格外稳重,整得她与其说话都是长了八百个心眼。
受她那对鸡飞狗跳的父母影响,她对婚姻极其抵触。毕竟她父母也是在包办婚姻的年代轰轰烈烈地相爱过,她妈闹自杀、怀孕威胁到最后与她爸私奔。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到山无棱他俩才分开。
而结婚生子许多年后,所有的激情归于平淡,她自小便听惯了他妈说的无数关于父亲的坏话,也听了无数后悔的言语。
在她的意识中,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她还是向往爱情。
与每任男友开始时,她都很真诚地说过,她对爱情有幻想,但无比厌恶婚姻。也不知是那些男的将此当作笑谈还是怎的,每每在她觉得她靠近爱情了,日子还能这般过下去时,他们都会提出结婚。
愤怒。
她听到这样荒谬的要求时,总是感到烧心的愤怒。
为他们的欺骗,他们的漫不经心,他们的不屑一顾。
他们不懂尊重。
于是她总是很爽快地提出分手,并不介意支付分手费。
她这段时间工作忙,昨天才将分手费打到律师账上。据他们还未分手时她的了解,按理说,今日应当是他要出席庭审的日子。
那现在红着眼站在门外的人……
符采顾及着屋内还有一个不可说之人——她扭头又看了他一眼——也不算是人,又怕这位律师先生将事情闹大,打搅邻里,那就有些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