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桓乖乖地点头,道:“好。”
符采一脸莫名地看了乖得奇怪的千年大妖怪一眼,嘴角抽了抽,还是立马提起裙摆,拉着他就跑。
喜娘看着符采助跑的动作,瞪大了双眼,她瞬间爆发出了无穷的能量,竟哭天抢地地赶上了他们,拦住符采。
她掐腰,火冒三丈地指着二人:“大婚当日,你们一对新人还未拜天地入洞房便见面就罢了,还要一起往青木山上跑,是去找死么?”
说着,她余光瞥见另一个人也驱马前来,松了口气。
她教训符采,“你兄长来了,我管不住你,你还能不听你兄长的话么?”
“兄长”正一脸喜色地走到他们身边,全然未注意到喜娘激动的神色。
喜娘抓住他,大嗓门嚷嚷:“林少爷,您可快抓住林小姐罢!这大婚之日,林小姐和穆少爷都是昏了头了,一心要跟那群汉子走。您说跟着去能落着什么好啊,他们那伙强梁三五月来一次,早该习惯了!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成么?”
那位“兄长”,也就是裴绍,他完全处在状况外。他过来单纯只是想找符姬二人结伴,此时被晃悠得头晕不止。
他看了眼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二人,又看向远处黑压压的人群,脑中灵光一现,赶忙道:“朱婶子,你且放我们去看看罢,看了我们安心了,不就好好回来了么?”
听闻此言,符采点点头,用纯净的眸盯着朱大婶,她劝:“婶子,若您真的放心,如何会急着催促我们成亲?”见朱大婶面色变得有些为难,她放软了声音,“婶子,您让我们去看一眼罢,看完我们就回来随您处置。”
朱大婶紧抿着唇,目光担忧地看向青木山,良久回神,一脸复杂地握住符采的手:“好小姐,不是婶子拦着您。实在是那伙强梁皆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伐树触怒了山神,使山神降下惩罚,城中如今是风沙席卷,可有半天安宁?”
“再说,咱们城里的汉子们上山过后,哪个不是遭了诅咒,高热梦魇一段时间的?运气不好的,只几天伤口就发黑去了。您是闺阁小姐,自然不清楚此事。少爷们也犯不着以身涉险。何苦去自讨苦吃啊!”朱大婶说着,拭了拭眼角的泪。
符采同另两人交换了眼神,一脸沉重。
没想到情况这般复杂。
符采倒不是不信朱大婶的话,只是……
除了山神的诅咒,她更相信所谓“黑色的伤口”另有隐情。
姬桓上前一步,问道:“婶子,正因此事怪异,我们才要去探查一番,您允了罢。”
朱大婶沉默不语,半晌才微抬首,指向他们前方那座仅存几分黛绿的山。
“林小姐,原谅婶子不能陪你们去了。家中男人都去了,婶子家中便只剩咱几个孤儿寡母,实在割舍不下……”朱大婶眼泪垂了下来,牵住符采的手,央求似的将要跪她。
符采急忙将她拉起,细心擦掉她眼角的泪:“婶子,这怎能怪您?是我们一意孤行,着实不好牵累您。我看他们已上山有一会儿了,我们先过去,晚会儿再接您来喝喜酒,如何?”
朱大婶含泪点头。
三人见此,放心地朝山上赶去。
越靠近后山,符采所能感知到的妖气就愈加强烈。
幻境一般为闯入者执念所在,用以诱人心魔。若勘不破、走不出,或永陷幻境肉身死去,或走出幻境坠入魔道。
显然此幻境并非为他们其中一人而独设,他们三人一同陷入这幻境中,用的还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也就是说,在这个幻境中,他们不能做出大的违背幻境设定的行为。比如符采开始想要跳出喜轿,便是不合其“小姐”身份的。
但是,新嫁娘和新郎官也不该出现在后山,他们一路上也未有限制。
这到底是为何?
思考间,符采三人踏上了后山地界,妖气更加浓郁,尤见黑色浓雾。
城中百姓站在精兵后面,举着各式武器,正与另一伙人对峙。
站在前方的正是城主,他一脸严肃,试图与对方商量:“各位大人,高抬贵手罢!你们若是需要土地,我们青木城随时可以接待诸位。我们青木城建成全借青木山神庇佑,你们伐树之举触怒山神,山神已降下诅咒,使我青木城凋敝不复当初盛景。到时诸位便是在山上建城,面对山下白骨成山,如何安枕啊!”
对面的人哄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