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阁的晨光总是带着一丝凉意,透过白玉窗棂洒在地板上,映出翠竹摇曳的残影。苏清鸢盘膝坐在床榻上,运转混沌灵力梳理经脉,星眠玉佩在衣襟内微微发烫,不仅滋养着她的灵根,还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异动。自从昨夜发现密道和洛尘的提醒后,她便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便在修炼时,也分出一缕神识留意着阁楼内外的动静。
“清鸢,你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林薇薇端着一个食盒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容。食盒打开,里面摆放着几碟灵蔬和一枚晶莹剔透的灵果,“这是今早送饭的弟子额外送来的,说是墨长老特意吩咐的,叫‘凝露果’,能滋养灵力,提升修炼速度呢!”
苏清鸢睁开眼,目光落在凝露果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甜气息,确实是难得的辅助修炼的灵果。但她心中却掠过一丝疑虑:墨渊宸心思缜密,若要送灵果,定会亲自或通过心腹弟子送来,怎会让普通送饭弟子转交?而且昨夜刚发现密道和监视的黑影,今日便有“特意吩咐”的灵果,未免太过巧合。
她拿起凝露果,指尖轻轻摩挲着果皮,星眠玉佩传来微弱的警示波动。一丝极淡的黑气隐藏在灵果的清甜气息中,若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察觉。“这灵果不对劲。”苏清鸢沉声道,将灵果放回食盒,“里面掺杂着微量的蚀灵散,虽然剂量极轻,短期服用不会有明显伤害,但长期下来,会悄悄侵蚀经脉,降低灵力纯度。”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食盒:“蚀灵散?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墨长老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除了大长老派系,不会有别人。”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们不敢直接对我们下手,便用这种阴毒的手段,想要慢慢损耗我的修为,甚至让我在关键时刻灵力失控。”她将灵果取出,随手捏碎,黑色的汁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印证了她的判断。
“太过分了!我们要不要告诉墨长老?”林薇薇气愤地说道。
“暂时不必。”苏清鸢摇摇头,“墨长老此刻必定被内门事务牵绊,大长老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动手。我们贸然告状,没有确凿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他们的真正目的,找到应对之法。”
她想起昨夜洛尘的话,以及那条通往锁魂渊的密道。或许,答案就藏在密道深处。
当晚,月色如水,笼罩着静心阁。苏清鸢和林薇薇等到夜深人静,确认阁楼外的监视黑影暂时退去后,悄悄来到底层角落,再次打开了暗门。暗门后的密道依旧漆黑一片,弥漫着浓郁的阴寒之气,与白日的静心阁判若两地。
苏清鸢点燃一枚照明符,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密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黑色令牌上的引魂纹相似,但更加繁复深奥,散发着淡淡的镇压之力。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密道逐渐宽阔起来,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往更深的黑暗,另一条则隐约透着微弱的光芒。
“我们走哪条?”林薇薇压低声音问道,紧紧跟在苏清鸢身后,眼中带着一丝紧张。
苏清鸢运转灵力,借助星眠玉佩的感应,发现左侧岔路的阴寒之气更加浓郁,与封印的气息相互呼应,而右侧岔路的光芒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是洛尘的气息。
“走右边。”苏清鸢做出决定,“洛尘既然奉命看守密道,或许知道更多秘密。”
两人沿着右侧岔路前行,走了没多久,便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小型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刻着一幅简易的锁魂渊地图,洛尘正站在地图前,神色凝重地思索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洛尘转身看来,看到苏清鸢和林薇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冷漠:“你们怎么又来了?这里很危险,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们想知道真相。”苏清鸢直视着洛尘的眼睛,“大长老到底想要做什么?封印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和墨长老,到底是什么关系?”
洛尘沉默了片刻,走到石桌旁,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里就是封印核心,上古阴主被镇压在此地。大长老想要解封阴主,借助阴主的力量夺取宗门大权,甚至称霸修仙界。而你的混沌灵根,是唯一能彻底解开封印的‘钥匙’,引魂令牌则是沟通阴主的媒介。”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林薇薇追问道。
洛尘的目光落在石桌角落的一枚玉佩上,那玉佩与苏清鸢的星眠玉佩样式相似,只是颜色为深蓝色:“我的家族,和墨渊宸的家族一样,都是当年参与封印的守护者后裔。只不过,墨渊宸的家族是明面上的守护者,而我的家族,则是暗中的监视者,世代潜伏在凌霄宗,防止有人解封阴主。”
苏清鸢心中一惊,没想到洛尘竟然有着这样的身份。“那你之前说不要相信墨渊宸,是什么意思?”
“墨渊宸确实在守护封印,但他隐瞒了很多事情。”洛尘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当年封印松动,并非自然原因,而是墨渊宸的父亲为了救他,擅自动用了封印的力量,导致阴主的气息泄露。这件事被宗门掩盖,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且,大长老手中,还握着墨渊宸父亲当年‘背叛’的证据,以此要挟墨渊宸。”
苏清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从未想过,墨渊宸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难怪墨渊宸对封印之事如此上心,又总是对她有所隐瞒。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薇薇焦急地问道。
“尽快提升实力,保护好自己的灵根和令牌。”洛尘说道,“大长老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他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三日后,宗门会举办一场内门弟子交流会,名为交流,实则是大长老为你设下的圈套,他会在会上试探你的灵根,甚至可能直接动手抢夺令牌。”
苏清鸢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多谢你告知这些。”她顿了顿,又问道,“你需要我们帮忙吗?守护封印,并非你一人之事。”
洛尘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即又恢复冷漠:“不必,我有自己的计划。你们只需顾好自己即可。”说完,他转身走向石室深处,“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苏清鸢和林薇薇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复杂。她们不知道洛尘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但至少知道了大长老的下一步行动,这对她们来说,已经是重要的信息。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静心阁,刚走出密道,便察觉到阁楼外有轻微的动静。苏清鸢示意林薇薇噤声,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阁楼周围徘徊,正是之前监视她们的人。
“是大长老的人,看来他们一直没有放松警惕。”苏清鸢低声说道。
“那我们三日后的交流会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林薇薇担忧地问道。
“必须去。”苏清鸢眼神坚定,“这是大长老设下的圈套,但也是我们查明真相、寻找反击机会的契机。我们不能退缩。”
接下来的三日,苏清鸢和林薇薇一边加紧修炼,提升实力,一边暗中准备应对交流会的变故。苏清鸢将墨渊宸留下的丹术心得重新翻阅了一遍,结合星眠玉佩的力量,炼制了几枚二阶上品清灵丹和驱虫符,以备不时之需。林薇薇则专注于符箓术的修炼,炼制了多张一阶上品攻击符箓和防御符箓,力求在关键时刻能发挥作用。
期间,墨渊宸曾来过一次静心阁,他看到苏清鸢和林薇薇的修为都有了不小的进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并未多问密道和监视之事,只是叮嘱她们在交流会上务必小心,凡事以安全为重。苏清鸢想要将洛尘告知的秘密告诉他,却被墨渊宸打断:“有些事情,你暂时不必知道,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