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一战的硝烟尚未散尽,除邪联盟的弟子们带着疲惫与伤痕,踏上了返回凌霄宗的归途。夕阳西下,余晖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凝重的阴霾。苏清鸢走在队伍中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星眠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回响,带着古老记忆的碎片。
“玄阴教……上古时期……与阴主分庭抗礼……”星眠的气息有些不稳,显然调取这些尘封的记忆消耗了她不少力量,“他们不信仰阴邪,却比阴主更贪婪……以掠夺特殊灵根为食,滋养自身修为……传说他们能将灵根之力转化为最纯粹的本源能量,甚至能篡改灵根的属性……”
苏清鸢心中一震:“篡改灵根属性?这怎么可能?”
“上古时期的秘术,如今早已失传。”星眠的声音带着一丝怅惘,“我记得……玄阴教的教主曾是创世神座下的侍者,因觊觎创世神的本源之力,才创立了玄阴教,专门掠夺拥有上古血脉或特殊灵根的修士……后来他们触怒了创世神,被封印在极寒之地,没想到竟然能重现世间。”
“他们的重现,会不会和阴主复活有关?”苏清鸢问道。
“大概率是。”星眠笃定地说,“阴主的封印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打破,玄阴教或许是借助了阴主的阴邪之力冲破了封印,而阴主也需要玄阴教的秘术来稳固本体……他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一路思索间,凌霄宗的轮廓已然出现在视野中。刚踏入宗门大门,迎面便撞见了焦急等候的凌虚真人,他脸色凝重地说道:“清鸢,墨渊宸,各大宗门的掌门都在议事堂等着,有紧急情况要商议。”
苏清鸢和墨渊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两人快步走向议事堂,刚推开门,便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各大宗门的掌门围坐一堂,神色各异,有的焦虑,有的愤怒,还有的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清鸢,墨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林薇薇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说道,“刚才侦查队传来消息,北洲和西洲的多个城镇被阴主势力和玄阴教联手攻破,死伤惨重,而且……玄阴教的弟子似乎在专门抓捕拥有特殊灵根的修士。”
苏清鸢心中一沉,看来玄阴教果然是在掠夺灵根,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联盟的物资。
“诸位掌门,”凌虚真人见人已到齐,开口打破了沉默,“如今玄阴教现世,与阴主势力勾结,局势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峻。玄阴教的功法诡异,专门针对特殊灵根,而清鸢的混沌灵根是他们最觊觎的目标,刚才青云门的无尘掌门提出了一个建议,大家不妨听听。”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青云门掌门无尘真人身上。无尘真人站起身,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苏小友,混沌灵根是克制阴主的关键,但也是玄阴教的眼中钉。如今玄阴教实力不明,且能克制混沌灵根的净化之力,若继续让你暴露在危险中,不仅你自身难保,整个联盟也可能因此覆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夫提议,用青云门的上古秘术‘锁灵阵’,暂时封印你的混沌灵根。这样一来,玄阴教就不会再将你视为目标,联盟也能争取更多时间积蓄力量,寻找对抗玄阴教和阴主的方法。等时机成熟,再解开封印,助你彻底觉醒灵根之力。”
“不行!”话音未落,墨渊宸便猛地站起身,语气坚决,“锁灵阵虽然能暂时封印灵根,但会对修士的经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且清鸢的混沌灵根正在觉醒阶段,强行封印很可能导致灵根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墨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清鸢,但如今情况危急,这也是权宜之计啊!”无尘真人皱了皱眉,“难道你要让整个联盟为了一个人的灵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无尘掌门此言差矣!”墨渊宸眼神锐利,扫过在场的众人,“清鸢的混沌灵根是唯一能克制阴主的力量,若封印了灵根,我们如何对抗阴主?玄阴教的目标是灵根,就算封印了,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夺取,到时候清鸢没有灵根护体,只会更加危险!”
“可现在玄阴教已经能压制混沌灵根的力量了,留着灵根又有什么用?”一名来自中小型宗门的掌门附和道,“万一清鸢被玄阴教抓走,灵根被他们夺走,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林薇薇忍不住开口反驳,“联盟成立的目的就是对抗邪祟,现在遇到一点困难,就要牺牲清鸢,这和叛徒有什么区别?”
议事堂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支持封印灵根的和反对封印的两派各执一词,争执不休。苏清鸢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争论,心中一片冰凉。她没想到,在危难之际,这些所谓的正道掌门,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共同对抗敌人,而是牺牲她来换取暂时的安宁。
“够了!”苏清鸢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整个议事堂瞬间安静下来。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我的灵根,我自己做主。锁灵阵我不会同意,玄阴教想要我的灵根,就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混沌灵根是上天赐予我的力量,也是我对抗邪祟的责任。我不会因为害怕危险就退缩,更不会让别人用我的灵根来换取苟且偷生的机会。从组建联盟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我绝不会死在自己人的算计中!”
墨渊宸看着苏清鸢坚定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心疼。他上前一步,站在苏清鸢身边,语气郑重地说道:“我支持清鸢的决定。从今往后,我会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她身边,若有任何人敢伤害她,或试图强行封印她的灵根,便是与我墨渊宸为敌,与凌霄宗为敌!”
凌虚真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墨渊宸所言有理,强行封印灵根确实不妥。此事暂且搁置,大家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玄阴教和阴主的联合攻势吧。”
无尘真人见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议事堂内的气氛依旧压抑,那些支持封印灵根的掌门看向苏清鸢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满和忌惮。苏清鸢心中清楚,经过这件事,联盟内部的矛盾已经彻底暴露,未来的道路只会更加艰难。
就在这时,议事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侦查队的弟子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盟主,副盟主,阴主势力突袭联盟据点,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正在向议事堂逼近!”
“什么?”众人脸色大变,没想到阴主势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是顾言泽!”另一名弟子紧随其后跑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带头的是顾言泽,他……他已经归顺了玄阴教,现在正带领着阴主势力和玄阴教弟子,对我们展开屠杀!”
顾言泽?苏清鸢心中一震,那个曾经温和儒雅的青云门弟子,那个在锁魂渊被阴主势力重伤,后来下落不明的人,竟然归顺了玄阴教?
“大家戒备!”墨渊宸当机立断,拔出腰间的玄色长剑,“清鸢,你保护好自己和薇薇,我去迎敌!”
“我和你一起去!”苏清鸢祭出本命法器——一柄金色的长剑,混沌灵根的力量在体内涌动,金色灵光笼罩全身。
议事堂内的掌门们也纷纷祭出法器,跟着墨渊宸和苏清鸢冲出了议事堂。只见凌霄宗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无数身着黑色长袍的阴主追随者和玄阴教弟子正在疯狂地屠杀联盟弟子,联盟弟子们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顾言泽站在人群中央,身着一身黑色的玄阴教服饰,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狂热。他手中握着一柄黑色的弯刀,刀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阴邪之气,每一刀落下,都有一名联盟弟子倒在血泊中。
“顾言泽,你为何要背叛正道,归顺玄阴教?”苏清鸢飞身来到顾言泽面前,厉声质问道。
顾言泽抬起头,看到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狂热取代:“背叛?苏清鸢,你不懂,玄阴教才是真正能让人强大的地方!混沌灵根?不过是玄阴教的至宝罢了,等教主大人夺取了你的灵根,我们就能重现上古的辉煌!”
“执迷不悟!”苏清鸢怒喝一声,挥剑向顾言泽刺去。金色的剑光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直扑顾言泽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