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修家小孩听说冯诞家现在有两只猫,还有点儿怕小猫打架,周日专门来一趟看小猫。
元宏应付小孩很有一套,笑眯眯摆了一篮豆干、巧克力一类零嘴,说你可以和两只小猫一起玩。小孩被指到猫屋,停在两扇门前:左一扇挂个尖耳的猫猫头,上书“喵喵”;右一扇挂个圆脸的猫猫头,上书“咪咪”。
好家伙,原来是单猫寝室。
(6)
冯诞对两个新家人爱意无限,抱回咪咪后就把喵喵猫屋旁边那间房划给了咪咪妹妹。元宏纵着他,又给咪咪添了许多东西。
“可惜这两间房不一样大,显得我们厚此薄彼似的。”冯诞有点遗憾,轻轻推了元宏一把。喵喵那间原本是儿童房,不像咪咪的是客卧,尺寸就迷你些。
“后来者居上啊。”元宏开了个玩笑,想着补救下,权当做给人自己看慰藉人自己,“我们给咪咪那里做个隔断吧,让它俩房间一样大,空出来的地方放杂物就行,堆猫粮就不错。”
冯诞寻思想挺好,“mua”的奖励聪明男人一个吻,忽然又天马行空起来:“隔断别做透明的吧,不然它们光看不能吃。”望梅止渴馋死猫!
“好哦。感谢冯诞先生为喵喵咪咪心理健康贡献的宝贵建议。”元宏竖大拇指。
听不懂人话的喵喵和咪咪两猫喵喵咪咪地叫着跑来跑去,看样子确实身心健康,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7)
分房而居的喵喵和咪咪虽间隔一墙,但吃同一袋粮喝同一桶水,朝夕相处,一块儿长蒜瓣毛,相处得还不错。冯诞甚至有种错觉:是不是越长越像了?
“兄妹长得像是正常的。”元宏拎着后颈皮给冯诞看两张小猫脸。一个黑鼻,一个粉鼻,一个斑驳松川,一个雪地乌金,就是两个都眼睛圆溜溜的发愣,逗得冯诞忍俊不禁。
过一会儿,他收起笑,下了个结论:“咪咪更像我。”
“那喵喵像我?”元宏把喵喵调转个儿,狐疑地瞧。
无辜的喵喵吐舌:“喵喵。”
冯诞身体前手一挥就把喵喵和咪咪两个一起搂过来,动作时露出一道优美的曲线:“也像我,喵喵咪咪都像我,你说对不对嘛?”
元宏听了,眼神上下扫一遍他男老婆和猫儿猫女,似乎是验证了一遍,最后点点头:“是像。怪不得喵喵咪咪长这么可爱,我一见就喜欢。”
喵喵咪咪一定是精神上追随宏的,这时候居然一前一后叫了一声:“咪!喵!”它俩就在冯诞怀里,清脆的小奶音第一个传到冯诞耳朵,想听不到都难。
冯诞耳尖发红,心说他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元宏的套路,老夫老夫了还有这么多“甜言蜜语”:“天上的鸟都让你的嘴骗下来了——”
“现在不能让鸟落下来了,怕让这两毛孩子害喽。”元宏拍拍小猫脑袋,“再有十来二十年,我们有一条聪明的大狗,或者喂一只大橘猫,喂得珠圆玉润介天儿窝着晒太阳不爱动弹,那时候再说鸟的事……”
“打住打住,它们还小呢你就想再养个什么,你看喵喵咪咪答应不?”冯诞扬起脸。
看来喵喵咪咪心里也有诞爹,这时真闭住了嘴,没一个瞎叫唤。
元宏故作委屈:“我就是想想,想到到这辈子应该就这么过了······”他又专门强调:“和你一起。“
“我知道——你好肉麻······”冯诞突然往前一突,亲在元宏嘴唇,“我知道······我们先喂两个!”
(8)
猫粮袋子一天天空了,冻干猫条袋子一点点瘪了,垒起的猫罐头也从一端的“高塔”取到另一端的“矮屋”。连它们吃饭的碗都换了四个——喵喵好动,开始的碗一个太轻被猫顶翻,一个放太高被猫撞碎。咪咪的碗也容易掀,元宏于是干脆都换了一款:结实、落地式、沉稳。
冯诞看两个小崽子埋头吧唧吧唧,惊觉它们已经长大了两倍,有点感慨:“一起长大了。”
“像我们一样。”元宏从来就喜欢在冯诞坐着的时候凑过去,轻轻地半推半抱,坐到他后面把人圈起来,此刻也不例外,声音就刺挠挠略过他耳边。
是呀,从小相伴,一起长大······冯诞忽然反应过来:“它们谈了怎么办?”
“······到时候就绝育。”
(9)
只有小孩子会说喜欢呢,成年人的爱情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冯诞说元宏没成年时候就是猫是虎是被雨淋湿的小狗了。
那个时候他们踩着单车,路口拐弯的时候就可能有一只猫窜出来,身手矫健得像奇幻小说里身负使民的喵星来客。
两个人按住手刹等猫过马路,孰料猫自个儿窜上树,“另辟蹊径”走了,只留给他们一团放纵潇洒的背影。
两个人扭头看看彼此,齐笑出声。
养猫对忙碌的少年来说不大现实,所幸往后余生还有数不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