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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杰森哼了一声，算是接受。“现在，收拾你……”

话音未落，他头盔内的探测器发出尖锐的嗡鸣——建筑外缘出现多个热源信号，正在快速接近！不是蝙蝠翼的型号，更粗糙，带着黑市改造的电磁杂波。

“妈的，”杰森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双枪在手，“你的‘排练’观众来了。”

爱丽丝也感应到了，不是通过设备，是通过剧院墙壁传来的、充满贪婪和暴力的情绪“噪音”。她的脸色白了白。

“待在我身后，”杰森侧身挡在她和入口之间，声音不容置疑，“别乱用你的能力，除非我让你用。这是第一条新规矩——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他看起来依然像个冷酷的暴君，但此刻，他的枪口指向了门外的入侵者，而不是她。

而对于杰森·托德来说，这已经是他表达“保护”最接近的方式了。

门边传来了金属撕裂的声音，是撬棍！

腐朽的木门本就摇摇欲坠，在沉闷的撞击声中轰然碎裂。木屑飞溅，爱丽丝身上环绕的光晕应激般骤然明亮，形成一个更凝实的光茧。红头罩巍然不动，在木门破开的瞬间，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已切入敌群。

砰！咔嚓！

骨裂声与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最前方的打手捂着断裂的手腕倒下，半截撬棍“哐当”砸在爱丽丝脚边。

一群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涌了进来。“黑面具的狗，也敢来犯罪巷撒野？”红头罩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冰冷刺骨。他根本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抬手一枪，子弹擦着为首者的耳朵，打穿了身后的道具柜。

立威，而非屠杀。

混乱中，一个打手举枪射击。杰森偏头躲过子弹的同时，右手的短棍精准砸在对方肘关节上。又一声脆响，手枪落地，惨叫响起。

“我没兴趣跟你们玩过家家。”他的枪口扫过剩余的人，“要么滚回去告诉黑面具，犯罪巷的事轮不到他管；要么，就留在这儿。”

为首的伊恩·蔡斯僵在原地，面具下的脸因恐惧和恼怒而扭曲。他认出了这标志性的红色头盔和冷酷高效的战斗方式——这是那个曾用火箭炮轰过黑面具办公室的疯子。他本能地想后退，但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红头罩身后：那个在混乱中依然被隐隐护住的、散发微光的少女。

情报。一个值得红头罩亲自出手“保护”的未知变量，本身就是一份大礼。这个念头压过了恐惧。伊恩·蔡斯对着手下打了个隐蔽的手势——改变目标，制造混乱，抓住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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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恩手势落下的同一秒，仓库屋顶上，提姆的目镜捕捉到了这个微小的战术指令变化。

“糟糕。”他低声咒骂。多功能目镜将剧场内的热成像与声纹波动数据如瀑布流般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但现在所有的数据流都在他脑中汇成一个红色警报：对方要动真格的了，目标就是爱丽丝。

他看见红头罩的热源像一团压抑的熔岩，步步紧逼；看见那个较小的、惹出事端的热源在光晕中显得孤立无依。通过入侵系统，他听见了杰森冰冷的质问，也捕捉到了爱丽丝那句“掉进来的”和声音里深切的疲惫。

当杰森向前压迫，枪口虽未抬起但威胁意味达到顶峰时，提姆的指尖已经悬在了发射蝙蝠镖的按钮上。他脑中闪过的是杰森刚回归时的画面——那双被拉萨路池烧灼过的、充满偏执怒火的眼睛，以及随之而来的无情打击。他不能让一个疑似迷失的超能力女孩，成为杰森内心那头愤怒野兽的下一个目标。这不是对杰森的否定，而是基于历史数据的风险评估。提姆深知杰森的悲剧源于蝙蝠侠的“失败”，他虽不认同杰森的选择，却也理解他，他只希望事情不要恶化。

但同时，他也在疯狂地收集数据。爱丽丝对“规矩”的询问，她感知情绪的能力，她对“掉进来”这个说法的使用……这些碎片与他数据库中的所有超人类档案都不匹配。这不是已知的魔法体系，也不像外星科技。一个可怕的、令人兴奋的假设在他脑中成型：维度穿越？平行世界？如果是真的，其价值与危险都远超一次普通的街头超能力事件。蝙蝠侠可以为了战略平衡而观望，但提姆·德雷克，那个因为破解了蝙蝠侠身份而站在这里的侦探，他必须知道真相。

“保持观察。”布鲁斯的命令在耳中回响。提姆理解这命令背后的逻辑，但内心深处，一丝不甘在翻涌。他不仅仅是蝙蝠侠的助手，他是罗宾，也许他不是被b选中的，是自己本事送上门的，但经历了这么多，他希望自己是配得上披风的人。处理这种复杂、微妙、充满未知变量的局面，正是他应该擅长的。他需要向布鲁斯——或许也向自己——证明，他不仅能执行命令，更能做出正确的独立判断，尤其是在蝙蝠侠的“绝对理性”与眼前“具体的人”可能受到的伤害之间找到平衡。

于是，当杰森说出“按犯罪巷的规矩来”，而爱丽丝显露出退避时，提姆行动了。

蝙蝠镖击碎玻璃的爆响，是他精心计算的干预。目的并非攻击，而是制造一个压力测试的环境：测试爱丽丝在突发危机下的反应模式，也测试杰森在受到干扰后的决策倾向。

结果比他预想的更惊人。

爱丽丝的反应（收缩防御、瞬间位移）证实了她能力的奇异与防御本性；而杰森在暴怒之后，竟然迅速将爱丽丝置于身后，面对外敌——这个姿态的转变，被提姆的传感器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评估：红头罩已将目标重新分类为‘需管控资产’而非‘需清除威胁’。敌对概率大幅下降。”他无声地记录。

然而，黑面具小队的突然出现，让局面再次复杂化。提姆看到杰森进入全面备战状态，并将爱丽丝护在身后。这一刻，他之前的担忧稍稍缓解，但侦探的好奇心和证明的欲望却燃烧得更旺——直到他看见伊恩那个致命的手势。

他不再有时间进行完美的外围侦查。

他不能只是看着。他需要更近的视角，需要确保这场冲突不会滑向最坏的结果，也需要……拿到独一无二的一手证据，来支撑他那个惊人的假设。

他悄无声息地滑下仓库屋顶，像一道阴影融入更深的黑暗，向剧院的后方迂回。他避开了杰森的正面防线，也避开了黑面具小队笨拙的包围路线。他的目标明确：爱丽丝活动过的区域。在那里，他找到了关键物证——窗台上一点不寻常的泥印，以及一片勾在锈铁上的、织物纤维。

他一边用微型工具迅速采样，一边接通了与神谕的加密频道，语速因紧迫而加快：“神谕，我已抵近现场。红头罩正与黑面具小队交火，目标在他控制圈内，但对方战术改变，意图直接捕获目标。行为观察支持‘非恶意迷失者’假设。证据已采集，我需要一条现在能进入剧院的路线，避开主要交火区。”

“东侧，旧通风管道，地图已发送。数据链路已加密。蝙蝠侠正在监听哥谭警用频道，你有大约七分钟。”神谕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可靠，但背景里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透露了情况的紧急。“小心，罗宾。”

“收到。”

提姆将样本封存，蝙蝠钩枪射向剧院东翼。七分钟。他像一道绿色的闪电滑向那个黑暗的入口。

与此同时，下方剧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