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安?”
轰——!!!
苏昌河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认出来了!她竟然认出来了!她认出了打扮得像个隐形灯笼、沉默得像块石头的苏暮雨!却对精心打扮、拼命示好、就差没直接报上“万花谷小跟屁虫”名号的他,毫无印象!
凭什么?!凭什么苏暮雨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被她认出来?!而他苏昌河,做了这么多,在她眼里却依然像个跳梁小丑?!
第三节:无能狂怒与小狗龇牙
巨大的失落、挫败、以及被彻底无视的委屈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在苏昌河胸腔里爆发。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差点掀翻了诊案。
“卓月安?!”他声音尖锐,带着难以置信的嘲讽和怒火,死死瞪着苏暮雨,“他?他是苏暮雨!暗河的执伞鬼!杀人不眨眼的苏暮雨!不是什么卓月安!”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对着江浸月低吼:“你看清楚!他手上沾的血比我这辈子见过的都多!你还记得他?!你怎么就记得他?!”
江浸月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微微一怔,随即眉头蹙得更紧,看向苏昌河的眼神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和疏离:“这位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我认不认识谁,与阁下似乎并无干系。”
并无干系?!
这四个字像最后的审判,彻底击垮了苏昌河。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盼,在她眼里,只是“并无干系”!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巨大的打击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狠狠地、像要杀人一样瞪了苏暮雨一眼,然后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医馆的门,冲了出去。
“砰!”医馆的木门在他身后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苏昌河没有走远,他冲到医馆后巷的墙角,对着斑驳的墙壁,狠狠一拳砸了上去!
“咚!”墙壁闷响,碎石簌簌落下。
“啊——!”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苏暮雨?!为什么她记得他却不记得我?!
他像一头困兽,在巷子里烦躁地来回踱步,手中的匕首被他转得几乎要冒烟,眼神凶狠得能杀人。他想起小时候在万花谷,他也是这样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后,而她所有的温柔和耐心,似乎也总是更多地给予那个沉默的卓月安……
一种深埋心底的、名为“嫉妒”的毒草,在这一刻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无能狂怒。
他苏昌河,暗河的大家长,能算计江湖,能掌控生死,却在一个女子面前,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连让她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极致的挫败感,化作了对苏暮雨更深的、毫无道理的迁怒。
“苏暮雨……好你个苏暮雨……”他咬牙切齿,眼神阴鸷,“等着……你给我等着!”
这一刻,暗河的大家长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因为求而不得、因为被彻底忽视而气得跳脚、龇着牙却无计可施的……伤心小狗。
而医馆内,苏暮雨看着苏昌河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看向江浸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江浸月则重新坐回诊案后,神色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只是她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
那声“卓月安”,似乎也搅动了她心中,某些尘封已久的涟漪。而那隻开屏失败、愤怒离去的“孔雀”,或许在她清冷的心湖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