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书房还亮着一盏暖黄的台灯,案头摊着未整理完的案件卷宗,墨香混着淡淡的茶香漫在空气里。沈亦舟牵着顾安安的手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摸索着她指节的薄茧——那是常年翻案卷、握笔留下的痕迹,粗糙却温热,是他熟悉了半生的触感。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从指尖到掌心,一遍遍描摹着她的轮廓,像是在丈量岁月的长度。沉默在两人间流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衬得此刻格外静谧。
“安安,”沈亦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慢慢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发丝蹭着她的脖颈,带着温热的呼吸,“我一直很抱歉,没有给你举办一个世纪婚礼。”
顾安安的身体顿了顿,随即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她知道,他心里一直藏着这份遗憾——当年他们大学毕业就一头扎进公益律师的事业里,婚礼只是简单请了亲友小聚,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华丽的仪式,甚至连一枚像样的钻戒,都是后来条件好了才补上的。
“傻瓜。”顾安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足够的笃定,“婚礼不过是个形式,重要的是身边站着的人是谁。”她转头,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眼底满是笑意,“你陪我一起熬夜改案卷,陪我跑遍大山小巷帮当事人维权,陪我把‘星禾基金’越做越大,陪我养育孩子、照顾老人——这些年的相守与支持,比任何世纪婚礼都更珍贵。”
沈亦舟收紧握着她的手,把脸埋得更深,肩膀微微绷紧:“可我总觉得亏欠你。别的女孩子有的盛大仪式、浪漫排场,我都没给你。我总想着等忙完这阵,等基金稳定了,等孩子们长大了……可一晃这么多年,还是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
“我不觉得苦。”顾安安打断他,指尖轻轻按住他的唇,“和你一起为了同一个梦想奋斗,看着那些被帮助的人露出笑容,看着孩子们健康长大,看着我们的爱一点点沉淀、发芽——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独一无二的‘世纪礼物’。”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眼底却闪着泪光:“你记得吗?当年我们打赢小宇的监护权官司,他爷爷给我们送来了一筐自己种的橘子,那时候你说,这是最有意义的‘贺礼’。对我来说,和你并肩走过的每一段路,打赢的每一场官司,守护的每一份正义,都是我们婚姻里最盛大的仪式。”
沈亦舟抬起头,眼眶泛红地看着她,顾安安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疲惫,眼角有了浅浅的细纹,却依旧明亮动人。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指尖带着心疼:“可我还是想给你最好的。”
“你已经给我最好的了。”顾安安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你懂我的梦想,支持我的选择,包容我的脾气,陪着我从青涩走到成熟——沈亦舟,有你在身边,就是我这辈子最圆满的事。”
她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当年他们确定关系时那样,带着羞涩与坚定:“如果真要弥补,那往后的日子,你继续牵着我的手,陪我把剩下的官司打完,陪我看着孩子们实现自己的梦想,陪我慢慢变老——这就是我想要的,最长久的‘世纪婚礼’。”
沈亦舟看着她眼底的真诚与爱意,心里的遗憾渐渐被填满,只剩下满满的温暖与庆幸。他再次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好,都听你的。往后余生,我一直牵着你的手,陪你看遍世间美好,护你岁岁平安。”
台灯的光晕笼罩着相拥的两人,案卷的墨香与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温暖的画面。没有盛大的婚礼又如何?相濡以沫的相守,志同道合的陪伴,才是婚姻里最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