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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培训村里的绣娘（第2页）

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她。

阿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一下子白了，慌忙放下手，又低下头。

小禾反应快，大声说：“阿雅刚才说，她可以教大家新针法。”

院子里静了几秒。

吴婶先开口：“阿雅……你愿意教？”

阿雅不敢抬头，手指紧紧攥着。

石远站起来，走到院子中间，声音平和却清晰：“阿雅愿意教，是咱们寨子的福气。她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他看向阿雅，“她最知道，什么样的新花样既好看，又保留咱们苗绣的魂。”

他带头鼓起掌来。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接着越来越密。女人们看着阿雅，眼神里有惊讶，有期待，也有怀疑。

阿雅抬起头，看见满院子人都在看她，脸更红了，却第一次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她看向石远，石远冲她点头，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支持。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比划了几个手势。

小禾翻译：“阿雅说，下个月初一，下午，她在这里教新的花瓣绣法。想学的可以来。”

玉梅第一个举手：“我学！”

吴婶犹豫了一下，也说：“那……我也来听听。”

几个年轻媳妇纷纷附和。

气氛活络起来。女人们开始互相看带来的绣品，交流心得。有人问阿雅某种丝线哪里买，阿雅用手写板回答。虽然慢，但每个人都耐心等着。

石远退到屋檐下，靠着门框，看着院子里这一幕。

夕阳斜斜照进来，把女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阿雅坐在光影里，侧脸柔和，神情专注。她不再是最初那个缩在角落的沉默影子，而是一个被需要、被尊重的手艺人。

小禾凑过来，小声说：“远哥，你看阿雅……好像不怕了。”

“怕还是怕的。”石远轻声说，“但她有更想做的事。”

交流会结束时，天快黑了。女人们三三两两离开，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新学的针法窍门。玉梅临走前特意跑到阿雅面前，红着脸说：“阿雅姐，谢谢你肯教。”

阿雅愣了一下，随即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等人都走光了，小禾收拾茶碗，阿亮扫地，石远帮着搬凳子。

阿雅站在院子里，看着大家忙活，有些无措。

“阿雅，今天多亏你。”石远走到她面前，“要不是你开口，这会开不起来。”

阿雅摆摆手，意思是“没什么”。

“下月初一的课，需要什么材料，你写个单子。”石远说，“工坊出钱买。”

阿雅点头，用手语比划：“不用太贵，普通的就行。”

“该用的还得用。”石远笑道，“你可是咱们工坊的‘总教头’了。”

阿雅脸又红了，低头匆匆用手写板写了几样东西，递给石远，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小禾看着她背影，笑：“阿雅现在跑得比以前快了。”

石远也笑。他低头看手里的单子，字迹工整，列了三种丝线、两种绣布、还有几种针的型号。

很详细，很专业。

他把单子小心折好，放进怀里。

月亮升起来了，寨子里家家户户亮起灯。石远站在工坊门口，看着阿雅家的方向。二楼窗户亮着，隐约能看见人影在动——她大概在准备下个月的课吧。

“总教头……”他轻声重复这个词，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欣慰，骄傲，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甩甩头，把这莫名的情绪赶走。

路还长，这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锁上工坊的门，脚步却比往日轻快许多。月光下，石板路泛着清冷的光，但他的心里，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