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从深沉的睡眠中浮起,第一个感觉是温暖。不是被炉烘烤的那种暖,而是更熨帖、更柔软、带着均匀清浅呼吸的……包围感。)
既然决定了“明天就去”,那就一刻也不能耽搁。虽然此刻已是“明天”的日上三竿。
我利落地起身,尽量显得自然,洗漱,然后找来纸笔,坐在廊下,开始给千寿郎写信。笔迹比平时略显潦草,但意思绝对清楚:
“千寿郎:见信好。兄长近日将完成人生大事,与萩小姐成婚。无需繁复准备,家中一切照旧即可。归期另告。杏寿郎”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父亲处,你可酌情告知。”
放下笔,我将信交给早就等在屋檐下的鎹鸦。然后转身,对已经收拾妥当的她说:“走吧!”
去相关机构办理手续的过程,比想象中简单,也……比想象中庄重。当那枚代表官方认可的、朴素的木质婚牌被郑重地交换,负责登记的吏员用平稳的语调宣告婚姻成立时,我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细微的颤抖,也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团火焰,燃烧得无比平稳而炽烈,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处。
要求中我们的证婚人。宇髄天元虽然夸张,但关键时刻可靠,且对我们的事知情;伊黑小芭内沉默寡言,却心思缜密,是值得托付的同僚。鎹鸦很快将他们找来——宇髄又是一身闪亮登场:“这种华丽时刻怎么能少了祭典之神!”,伊黑则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简短的“恭喜”。有两位柱作为见证,这份婚约的份量,不言而喻。
流程完成,已是傍晚。夕阳将街道染成暖橙色。宇髄嚷嚷着要庆祝,伊黑虽然没有附和,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看着身边笑意盈盈的她,心中豪气顿生。既然要庆祝何必只拘泥于几人?
“宇髓,伊黑,”我扬声笑道,“不如叫上大家,一起用晚膳吧!我请客!”
宇髄立刻眼睛一亮:“哦?华丽的炎柱要摆婚宴吗?这个主意够华丽!”)
伊黑沉默了一下,看向我:“……甘露寺她……”
我立刻会意,爽快点头:“当然!请务必叫上甘露寺小姐!还有其他各位,只要方便,都请一起来吧!”
正说着,远远看见炭治郎、善逸、伊之助三人灰头土脸、显然是刚结束高强度训练,正摸着肚子眼巴巴望着街边食摊。炭治郎敏锐地察觉到了我们这边的气氛,疑惑地看了过来。
我笑着朝他们招手:“灶门少年!来得正好!一起去吃饭吧!”
善逸的眼睛瞬间亮了,伊之助嚷嚷着“有肉吗!”,炭治郎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这一大群人。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环视四周,目光锁定附近一家看起来足够宽敞、口碑也不错的餐馆,大步流星走过去,在店主惊讶的目光中,洪亮地宣布:
“老板!今晚这里,我包下了!麻烦准备最好的酒菜,招待我的同僚与朋友们!”
店主愣住,宇髄吹了声口哨,伊黑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大概是觉得太张扬),炭治郎三人则完全呆住了。而她,站在我身边,仰头看着我,眼中星光点点,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很快,收到消息的柱们陆续到来。蝴蝶忍带着不变的微笑,富冈义勇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点了点头,不死川实弥咂着嘴一脸“麻烦”但还是来了,悲鸣屿行冥念着佛号,甘露寺蜜璃脸红红地跟在伊黑身后,兴奋地小声说着“恭喜炼狱先生!”……甚至连最近神出鬼没的时透无一郎,都被宇髄不知从哪里拎了过来。餐馆里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柱的制服,队员的队服,挤满了大厅,人声鼎沸。
没有繁文缛节,没有司仪主持。我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到餐馆中央,在所有同僚、朋友、乃至一些好奇围观的队员面前,挺直腰板,用我最洪亮、最清晰的声音宣布今日喜讯。
短暂的寂静后,欢呼声、鼓掌声、口哨声(来自宇髄和某些队员)几乎要掀翻屋顶。甘露寺激动地抹眼泪,蝴蝶忍笑着说“恭喜呀”,不死川哼了一声“总算办了件像样的事”,悲鸣屿行冥的佛珠捻得飞快,连富冈义勇都低声说了句“恭喜”。炭治郎三人更是拼命鼓掌,善逸还在嚷嚷“好厉害!好浪漫!”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脸比晚霞还红,但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辰。
晚宴开始了。酒菜丰盛,笑声不断。我和她挨桌向同僚们致意,接受祝福,也回应着各种善意的调侃,主要是宇髄和不死川。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清酒的醇厚,以及一种暖融融的、属于“家”和“同伴”的温情。
我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和蝴蝶忍、甘露寺交谈,看着炭治郎他们围着她好奇地问东问西,看着她在喧嚣中心,仿佛我的同僚是她结识多年的旧友,脸上始终带着幸福而安稳的笑容。
未来或许还有恶战,还有阴影,但此刻的喧嚣与温暖,此刻紧握的手和身旁的人,就是我最坚实的力量源泉,和最炽热的、想要守护的“现在”。
——
晚宴的气氛,热烈得如同我炎之呼吸爆发的中心。
长桌拼在一起,摆满了各色菜肴,酒盏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宇髄天元自然是全场最聒噪的中心,正挥舞着酒盏,声如洪钟地向周围几个年轻队员描述他想象中的“华丽婚宴该有的排场”,不时夹杂着“祭典之神”的自称,引得众人发笑。不死川实弥虽然依旧板着脸,但酒喝得不少,偶尔被宇髄的夸张言论激得“啧”一声,却也并未真的动怒,只是自顾自撕扯着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