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应了一声,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那就等你知道的时候再说吧!在那之前——”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朝她露出一个一如往常的、爽朗到近乎灼目的笑容:
“明天的巡逻,我会早点结束!给你带东街那家新开的丸子!”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便转身大步离开。步伐坚定,背脊挺直,火焰纹在渐暗的天色中依然醒目。
——
之后她开始奇怪的游戏。今天说“善逸的头发颜色很特别”,明天夸“伊之助的身体素质真好”。每次我都认真分析:“我妻少年太爱哭”、“伊之助不识字”。
像个最称职的顾问,用逻辑扼杀所有可能性。
直到第十天,她提到隐部队某个年轻队员。我正在给她院子里的花浇水,木瓢“咔”地裂成两半。水流漫过鞋袜,冰冷刺骨。
“你其实。。。”甩掉手上的水,声音比浸湿的羽织还沉)是在寻求某一个答案,对吗?”
她僵在花丛边,手指无意识揪着叶片。
“每天换一个人喜欢。。。”我向前倾身,缩短了我们的距离“不如问问自己…真正的心意。”
——
她突然捂住我的嘴。掌心温暖柔软,带着泥土和绣球花的淡香。我的呼吸滞在喉间,所有训诫、职责、明日可能到来的死亡——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熔成滚烫的寂静。
时间变得粘稠。蝉鸣、风声、远处集市的人声全都褪去,只剩下她颤抖的指尖贴着我嘴唇的触感,和我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
然后我做了一件比挑战上弦更无谋的事。
轻轻握住她手腕移开,在她尚未收拢的掌心,用食指一笔一划写下——
“火”。
不是“炎”,不是“炼狱”,只是最本源的那个字。是我在望向她的眼神里早已泄露过无数次的那个字。
笔顺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先两点,再长撇捺,最后收笔要像火焰腾空般轻轻挑起。
她盯着掌心,瞳孔微微放大。我松开手,起身时带落了肩头的落叶。
“该去巡逻了。”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转身走出院门时,左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那里正熊熊燃烧着刚刚亲手写下的那个字。
而无限列车的任务通知书,此刻正静静躺在队舍桌上,等着将一切尚未说出口的,都拖入血与火的终局。
——
那夜我在训练场挥刀到黎明。实弥来喝酒时盯着我满手的血泡:“你最近疯得厉害。”
我没答话,刀尖在空中划出“火”的轨迹。火星坠入黑暗前,忽然想起她许愿时的侧脸。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
——请让这个写在她掌心的字,成为我留给她的,唯一不会随着生命熄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