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雾时,万全卫的营寨已飘起炊烟,铁甲碰撞的脆响混着士兵操练的喝喊,漫过夯土围墙,落在我暂居的偏帐外。我刚从榻上坐起,伸个懒腰活动下僵硬的筋骨,脑海里突然炸响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半点缓冲都没有:【检测到宿主当前豆币余额为-160,触发豆币透支惩罚:全身触感敏感度(痒感)放大二十倍,持续时长48小时,惩罚期间触感真实可感,无临时解除途径。】
“卧槽?”我低骂一声,刚抬手碰到肩头的麻布衣襟,指尖蹭过布料纹理的瞬间,一股尖锐又细密的痒意突然从皮肤下钻出来,顺着胳膊爬遍全身,像是有无数只细蚁在骨头缝里啃噬,痒得我浑身一颤,指尖猛地缩回,忍不住弓起背挠了挠肩头。这一挠更糟,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被放大数倍,痒意直接翻了倍,眼泪都被刺激得涌了上来,我咬着牙憋住笑,脸颊却控制不住地泛红。
二十倍痒感?这哪是惩罚,简直是酷刑。
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张成的身影闯了进来,他铠甲上还沾着晨露,语气急促:“陆沉,郑将军找你,偏师凌晨把三个鞑靼俘虏带回来了,人就关在营西的囚帐里,将军让咱们俩联手审问,务必问出他们后续的动向,还有蒙力克那老东西的布置。”
我刚压下身上的痒意,闻言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随手抓起搭在帐边的外袍往身上套,指尖刚碰到衣料,又是一阵钻心的痒意袭来,我指尖一僵,动作慢了半拍,套衣服的动作都变得笨拙起来。张成看在眼里,挑眉道:“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
“没事,有点着凉,不影响。”我含糊着应付过去,总不能说自己被系统惩罚吧,痒得连衣服都快穿不利索了。好不容易把外袍穿好,系腰带时指尖蹭到腰带的皮革,痒意再次翻涌,我咬着牙攥紧腰带,指尖都泛了白,好不容易系好,额角已经冒了层薄汗。
张成没再多问,转身往帐外走:“走吧,郑将军在囚帐那边等着呢,那三个俘虏看着硬气,昨晚士兵审了半宿,连句实话都没问出来,还嘴硬得很。”
我跟在他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尽量避免衣料过多摩擦皮肤,可即便如此,每走一步,衣襟摆动蹭过胳膊,都能引来一阵痒意,我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用痛感压下痒意,脸上强装镇定。营寨里的士兵大多已经起身,见我和张成往囚帐方向走,纷纷投来目光,有人低声议论着昨夜野狼坡突围的事,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毕竟昨日我以方士的身分算出偏师被困之地,又用“特制香饵”助众人破局,这份能耐,早已让营中士兵刮目相看。
我没心思理会这些目光,满脑子都在和身上的痒意对抗,走到囚帐外时,郑亨已站在帐口,身侧跟着两名持戈的士兵,铠甲上的霜气还未散去,面色沉肃。见我们过来,郑亨抬了抬下巴,沉声道:“人就在里面,三个都是鞑靼的精锐骑兵,其中一个叫额尔敦,是百夫长,料想知道的事也最多。你们俩仔细审,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问出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还有蒙力克在万全卫附近的据点,咱们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我点头应下,目光扫过囚帐门口的木栏,帐内隐约能看到三个身影蜷缩在角落,身上的皮甲已经被卸下,只穿着粗布短打,手脚都绑着铁链,铁链另一端固定在帐内的木桩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张成上前推开帐帘,一股混杂着汗味、血腥味和泥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刚迈步走进帐内,胳膊不小心蹭到了帐口的粗麻帐帘。
瞬间,那股被放大二十倍的痒意轰然炸开,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肤表面乱刺,又像是有羽毛在疯狂挠着痒处,我再也忍不住,猛地跳了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胳膊疯狂挠动,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嘴里还忍不住发出压抑的闷笑,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
“怎么了?”张成猛地回头,见我突然失态,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目光锐利地扫向帐内的三个俘虏,以为我被他们偷袭了,当即拔刀出鞘,刀光直指最靠近帐口的额尔敦,怒喝一声:“大胆俘虏,竟敢暗下黑手!”
额尔敦是个身材高大的鞑靼汉子,满脸胡茬,颧骨高突,眼神凶狠,见刀指着自己,非但不惧,反而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冷笑一声,用生硬的汉语骂道:“狗明军,有本事杀了老子,耍阴招算什么好汉!”
“不是……不是偷袭……”我好不容易喘过气,一边抓着胳膊一边摆手,脸上还挂着眼泪,声音因为憋笑有些发颤,“是痒痒……我身上痒得厉害,刚蹭到帐帘就忍不住了。”
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张成举着刀的手顿在半空,脸上满是错愕,郑亨将军也跟着走进帐内,见我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痒?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痒成这样?”
我只能含糊道:“许是昨夜在野狼坡沾了什么草屑,过敏了吧,不碍事,忍忍就好。”
话音刚落,郑亨将军就向囚帐外传军医过来,很快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明军军医老陈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是营里最有经验的军医,平日里士兵们有个跌打损伤、风寒病痛,都是找他诊治。老陈刚走进来,就看到我抓着胳膊满脸通红的模样,连忙上前道:“陆先生这是怎么了?看这样子像是起了疹子,或是沾了毒草?”
他说着,伸手想掀开我的衣袖查看,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生怕他的手碰到我的皮肤,到时候痒意更甚。老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从药箱里拿出一小包褐色的草药,递到我面前:“这是晒干的苦参,碾碎了用温水调开涂抹,能止痒解毒,营里士兵之前沾了毒草,用这个都管用,你试试。”
我接过草药,谢过老陈,刚想找地方碾碎,指尖碰到草药的干枯叶片,又是一阵痒意袭来,我指尖一颤,草药差点掉在地上。张成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草药道:“我来吧,你先坐着歇会儿,实在不行,我先审,你在旁看着就行。”
我点点头,找了个离俘虏稍远的木凳坐下,尽量让身体贴紧凳面,减少衣料摩擦。张成把草药交给帐外的士兵,让他们去调制药膏,自己则走到额尔敦面前,一脚踩在他面前的稻草上,语气冰冷:“说,你们鞑靼大军下一步打算攻哪里?蒙力克那巫师在万全卫附近藏了多少人手?还有你们的粮草囤在什么地方?”
额尔敦梗着脖子,眼神凶狠地瞪着张成,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老子嘴里套话,做梦!”
张成眼神一沉,刚想再逼问,旁边另一个俘虏突然开口,用流利的汉语骂道:“你们明军迟早会败在大汗手里,蒙力克大师有阴神相助,能呼风唤雨,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是对手!”
“阴神?”我心里一动,强压着身上的痒意,抬眼看向那个俘虏,“你说的阴神,就是蒙力克用煞气召唤出来的东西?”
那俘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知道煞气之事,随即咧嘴笑道:“知道又如何?煞气能蚀人魂魄,断人性命,你们就算赢了一次,也躲不过蒙力克大师的报复!”
我还想再问,忽然注意到额尔敦的身体动了一下,他似乎是想换个姿势,后腰的粗布短打被扯得向上缩了缩,露出半截黝黑的后背,后背中央,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图腾。那图腾约莫巴掌大小,纹路扭曲缠绕,像是无数条黑色的毒蛇交织在一起,边缘还带着淡淡的暗红色,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气,我瞳孔微缩——这纹路,竟和之前黑风谷祭坛上的煞气纹路有七分相似!
更奇怪的是,图腾的正中央,还刻着一个月牙形状的印记,线条锋利,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烫上去的,与周围的蛇形纹路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融合在一起。
就在我看清图腾的瞬间,脑海里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音:【触发主线关联任务:破解鞑靼图腾之谜。任务描述:俘虏身上的黑色图腾与煞气源头存在直接关联,图腾纹路含鞑靼阴煞术核心信息,月牙印记为据点专属标识,需在48小时内解读图腾完整含义,锁定对应据点位置。任务奖励:50豆币。附赠临时煞气探测仪(可检测50米内煞气浓度,有效时长24小时)。任务失败惩罚:痒感敏感度再放大十倍,惩罚期间无法触碰任何布料,持续时长延长至三日。】
主线关联任务?还提前附送一个煞气探测仪试用?我心里一喜,随即又皱起眉——48小时破解图腾之谜,还要找到据点,时间不算充裕,而且我现在被痒感折磨,行动多有不便,难度着实不小。
“怎么了?”张成见我盯着额尔敦的后背发呆,疑惑地问道。
我抬了抬手,指着额尔敦的后背,强压着痒意道:“他后背上的图腾,有问题。”
张成和郑亨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那个黑色图腾,郑亨眉头皱起:“这是鞑靼人的部落图腾?我之前见过不少鞑靼俘虏,从没见过这样的纹路,看着太邪门了。”
“不是普通的部落图腾。”帐帘被再次掀开,沈伯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显然是闻讯赶来的。他走到额尔敦身后,仔细观察着那个图腾,眼神凝重,指尖轻轻悬在图腾上方,似乎在感知什么,片刻后,他收回手,沉声道:“此图腾乃是鞑靼阴煞术的分支印记,纹路里蕴含着浓郁的煞气,与黑风谷祭坛的煞气同源,只是更为精纯,应该是蒙力克一脉的专属图腾。”
“阴煞术?”郑亨脸色微变,“沈先生,这阴煞术当真有那么厉害,能召唤阴神?”
沈伯安点头,翻开手里的古籍,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图文道:“我早年在□□家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鞑靼的阴煞术源于草原古巫术,以活人精血为引,吸收天地间的阴邪之气凝练煞气,既能用来伤人,也能储存起来供巫师使用。这图腾上的蛇形纹路,是阴煞术里‘引煞’的符号,代表着能与阴邪之气沟通,而中央的月牙印记,并非随意刻制,而是据点标识——古籍中记载,鞑靼用阴煞术的部落,会在不同据点的人身上刻上专属标识,月牙对应的,正是万全卫西北方向三十里处的月牙泉据点。”
“月牙泉据点?”郑亨低头沉思,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万全卫西北三十里是戈壁地带,月牙泉就在戈壁深处,那里地势偏僻,易守难攻,确实适合藏东西或囤兵。”
我心里一动,想起系统奖励的临时煞气探测仪,当即在脑海里默念“使用探测仪”,下一秒,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仪器出现在我手心,仪器表面有一个显示屏,还带着一根细长的探测针。我偷偷攥着仪器,强忍着掌心接触仪器外壳带来的痒意,悄悄走到额尔敦身后,将探测针靠近他后背的图腾。
仪器显示屏上的数字瞬间跳动起来,原本显示的“0”快速飙升,很快就停在了“98%”的位置,屏幕还发出淡淡的红光,旁边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高浓度煞气,与蒙力克巫师煞气同源,煞气附着于图腾纹路,可通过图腾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