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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朋友(第2页)

“算是吧,”我回答得有点保留,“我们一起工作。”

“她这种……异常状态,多久了?”他追问。

“大概一个多月。她告诉我说她有解离症。”我回答道。

墨宇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不对。她周身缠着一股很重的阴秽之气,不是癔症,是被阴物缠上了,而且怨念很深。再不管,恐怕有性命之危,或许,我可以试着帮她化解。”

他的话跟我自小接受的教育冲撞得厉害。我皱起眉,语气也淡了:“这是她自己的事,您得问她本人同意,我不能替她做决定。”说着,我就把刚缓过来的鼠鼠叫过来,让他们自己沟通。墨宇见我态度疏远,不想掺和样子,也没再多说,只是在我离开前,要了我的微信。

回去的路上,我跟知南聊起今晚的事。知南还是那么理性:“我还是不太信这些神神叨叨的。我倒觉得,鼠鼠很享受你之前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你疏远她了,她可能用这种方式重新吸引你注意力,或者说……控制你。不过你今晚没像以前那样立刻去哄她,我倒是有点意外。”

我苦笑着把前段时间,尤其是她说我们只是“普通同事”的事告诉了知南。知南听完,点了点头:“果然。疏远是对的,这种关系不健康。”

事情在两天后急转直下。鼠鼠没来上班,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正着急想联系她爸,狐狸的消息跳了出来:

“楠木姐,出大事了!你知道吗?昨天墨宇帮鼠鼠做法事驱邪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回:“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她今天没来上班是因为这个?”

“简直太吓人了!我昨天就在现场。”狐狸的文字都带着惊魂未定的味道。

他接着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昨天,鼠鼠同意墨宇给她做法事,墨宇为了安静,就让我们五六个人去了偏僻的江边。法事刚开始不久,他一念经咒,鼠鼠突然又“变猫”了,但这次她没有攻击人,而是像被什么东西驱赶着,发出凄厉的尖叫,猛地就要往黑沉沉的江里冲!我和我那个一米九的朋友见状,赶紧冲上去死死抱住她,没想到瘦得风都能吹倒鼠鼠,在我们按住她的那一刻爆发出恐怖的力量,我们两个大男人,用尽全力居然按不住她,还被她挣扎着击倒在地,我们两个的胳膊和脸上都被她的“爪子”挠出了密密麻麻的血道子,当时场面混乱不已,我的朋友着急忙慌的报了警,还拨打了急救电话,直到墨宇停止念诵,猛的向前朝着鼠鼠的方向窜了一大步,用特殊的手法扣住了她手腕,她才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软下来。后来警察来了,了解情况后,教育了我们几句,我和我朋友就带着鼠鼠上了救护车去医院处理伤口”。

我握着手机,听着狐狸的描述,感觉震惊、后怕,还很不可思议,觉得怎么能靠一个离奇的原因,就做出伤害鼠鼠的事儿,我无比的恼怒,立刻给墨宇发了微信,质问道:“狐狸跟我说了昨晚的事。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弄到要跳江的地步?”

他回得很快,依旧冷静:“情况大致如他所说。但我必须告诉你,这位姑娘招惹的东西,怨气极重,不是寻常游魂,是一只猫的怨灵,执念很深,不肯走,甚至想和她同归于尽。我做法事本意是化解,反而激化了它的凶性。你最好仔细问问她,是不是伤害过一只猫,或者跟猫的死有直接关系?而且……我感觉她身上纠缠的气息,好像不止这一道。”

这话在我听来,更像是骗子行骗失败之后的推脱!火气一下子冲上来,我飞快地打字:“你这个神棍!既然没这个本事,就别轻易揽这种活儿!差点闹出人命你不知道吗?!”发完,余怒未消,直接把他拉黑删除。他从一个有点神秘的道士,彻底变成了不负责任、差点闯大祸的江湖骗子。

下午,鼠鼠才给我发来一条简短的消息说:“我昨天出了点事儿,要请两天假。”我没追问细节,心想等她回来再说。她复工后,我找了个机会,委婉地问起猫的事。她眼神躲闪,含含糊糊,只说以前是养过一只猫,后来不小心……跳楼死了。见她不想多说,我也只好压下满肚子疑问,不再追问。

接下来一个月,鼠鼠还是时不时会“发病”,但频率好像低了一点。然而,她的行为又添了新毛病。她开始频繁地把个人物品带到医院,随便的堆在前台、诊室这些公共地方,整个医院里到处都摊的是她的化妆品、零食、小说。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忍了很久,最后实在影响观瞻,才委婉提醒她,希望她把东西整理好或者带回家。

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句合情合理的提醒,让鼠鼠瞬间变了脸。她冷冷地瞥了老板一眼,扔下一句:“我不干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走了,留下我和老板面面相觑,愣在原地。

老板回过神,有点无措地问我:“楠木,我……我刚才说的话,很过分吗?”

我从震惊里缓过来,心里充满无奈和抱歉,摇了摇头:“不,你说得一点都不过分。对不起老板,人是我介绍来的,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她要走……就随她吧。”

从那以后,我和鼠鼠的联系越来越少,从偶尔点赞,到最后彻底断了音信,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

后来,我把这段经历,尤其是那晚出租车里吓人的细节,还有心里积压的困惑,全都告诉了知南。当我们复盘到关系破裂的终点时,一段几乎被我忘掉的对话,猛地撞进脑子里。

那是几年前,我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一度觉得绝望,不想活了的时候。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我曾给她发过一条意思模糊的信息:“药,难吃吗?”

而她当时的回复,清清楚楚刻在记忆里:“多吃点,睡一觉就解脱了。”

这件事,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过,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觉得这有多严重,可能当时我俩心理状态都不正常。可此刻,联系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再想起这句话,一股迟来的、钻心刺骨的寒意瞬间淹没了我。

知南听完,猛地抓住我胳膊,脸色都变了,又气又心疼:“你傻啊!这话能是正常朋友说的吗?这是怂恿!是诱导!我当时要是知道她跟你说过这种话,打死我也不让你再跟她有任何来往!”

“伥鬼朋友”。这个词自己跳了出来。传说里被老虎咬死,反过来帮老虎害人,引诱活人去给老虎吃的鬼魂。鼠鼠未必成心害我,但在她那片深不见底的、由病痛和或许还有其他说不清的东西搅成的深渊沼泽里,她无意识地,或者说,她身上那股负面的力量,确实曾把当时同样站在黑暗边缘的我,往更深的深渊里推扯了一把。

我与她这段不算曲折但让人心凉的关系,就如同她拿着一盆掺着冰碴子的冰水,用一根管子灌入我的脊髓中,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人和人之间的好,必须是互相的、有来有往的活水。单方面不计回报的付出,到头来只会变成耗干自己的内耗,结果往往是费力不讨好。而我那种过于仗义、少了点审视的性格,也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忽略了很多本该早点警惕的细节和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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