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是扫把星……”我喃喃道,想起狐狸那总带点倒霉劲的往事,“不过说起来,狐狸确实挺背的。上次他在箭馆,用我的弓,也不知怎么手滑了,一箭脱靶,精准地射穿了后面那块昂贵的电子显示屏,赔了馆主好几百大洋,肉疼了好几天。”
“他的事暂且不提。”墨宇摆摆手,神色认真起来,“今天跟你交这个底,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接下来这段日子,到了晚上……我可能需要带你一起出去‘办点事’。”
“晚上出门?”我懵了,“办什么事?什么上面下面的?去哪儿?怎么去?我白天还得给猫狗看病呢!”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哎呀呀,”墨宇又露出了那种高深莫测、让人牙痒痒的表情,“你到时候只管安心睡觉就好,其他的,自然会知晓。至于你能记住多少过程,那就看你自身的灵性和造化了。”
“不是!你等等!”我急了,感觉像是要被拉上一条贼船,“我白天伺候毛孩子已经累得像条狗了,晚上还要跟你出去‘加班’?这是007啊!黑心老板都没你这么狠!有工资吗?有补贴吗?”
墨宇被我逗笑了,无奈地白了我一眼:“有功德!无量功德!这报酬还不够丰厚吗?”
“好啦,关于你的事,我目前真的只能透露这么多。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明白一切。”墨宇站起身,弹了弹衣角,准备告辞。
“等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有个从小的困惑,今天必须问问你!”我急忙喊住他,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埋藏太久了。
“你说。”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我……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经常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我斟酌着词句,说出这个从未对人言说的秘密,“总觉得……镜子里那张脸,那个身体,非常陌生,不像是我的。甚至……连性别都感觉怪怪的,有一种强烈的、灵魂装错了壳子的违和感。这……你知道吗?还是说,纯粹是我小时候思维发达,胡思乱想出来的?”
墨宇闻言,转过身,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戏谑和“你终于问到点子上”的复杂笑容:“哟嚯,没想到你自己灵觉这么敏锐,居然早就察觉到了?”他微微前倾身子,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给你个提示——回去问问你妈妈,在你之前,她是不是还怀过另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子。”
我彻底愣住了,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是独生女啊,户口本上就我一个……”
“问问看嘛,”墨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小时候的感觉,可不是空穴来风。不过呢,具体为何会如此,我暂时……无可奉告。”
听他这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我心里的好奇和那股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同时达到了巅峰!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墨宇便挥挥手,身影消失在街角。
他刚一走,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强压着剧烈的心跳,闲话家常了几句,才故作轻松地切入正题:“妈,我问你个事儿呗,在我出生之前,你是不是……还怀过别的孩子?”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沉默,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良久,妈妈的声音才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讶异:“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是啊,在你出生前两年,我是怀过一个男孩儿,都七个多月了,成形了……可惜,娘胎里就没保住,没生下来。后来,调养好了身体,才有的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混杂着震惊、恍然和莫名悲伤的情绪瞬间席卷了我。竟然……是真的!
“我……我就是突然梦到了,随便问问。”我强作镇定,用玩笑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老妈,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没保住的孩子……也是我呢?”
“胡说八道什么!”妈妈的声音立刻带上了责备和关切,“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整天想这些神神鬼鬼的,注意休息,好好吃饭,听见没有?”
挂了电话,我握着发烫的手机,久久无法回神。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我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这段被时光尘封的家族秘辛,竟然被墨宇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点破。这背后,究竟缠绕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因果?我的“感觉”,那个未出世的兄长,以及墨宇口中的“元神”、“星君”……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正缓缓向我收紧。
后来,我把和墨宇这番石破天惊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知南和千尘。当我说到墨宇自称是“孤星星君”时,她们俩的反应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先是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异口同声地惊呼:
“扫把星?!”
短暂的死寂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气里久久回荡,冲散了些许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却也让那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在我面前,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元神觉醒,前世星君,那个没出生的男孩儿……我的平凡人生,从那个走阴失败的夜晚开始,似乎就驶上了一条完全偏离航道的、光怪陆离的旅途。而前方,依旧是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