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咬着牙,更加卖力地挥舞桃木枝,朝着感觉中阴冷的方向猛抽。
这样混乱而激烈的状况持续了大概几分钟,突然间,异变再生!
客厅里,毫无征兆地刮起了一阵阴风!
门窗紧闭,这风从何而来?!阴风呼啸,吹得烛火明灭不定,疯狂摇曳,险些熄灭;悬挂着的红布被吹得剧烈翻飞,如同血浪波涛;香烟也被打散,四处飘散。一股更加强大、更加阴寒的气息笼罩了整个空间!
“他的兵马来了!烧符!扔它们!”墨宇的声音在风中依旧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知南闻言,立刻将大量纸钱投入焚烧桶,火焰“轰”地一声窜起老高。因为我看不见,随即也蹲在桶边,拿起千尘画好的雷符,一张接一张地投入火焰。每烧掉一张符纸,那火焰就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猛地向上窜起,颜色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紫红色,同时似乎能听到隐隐的雷鸣之声在火焰中炸响!
千尘和墨宇一边与无形的“兵马”搏斗,一边抓起我烧过后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力量的符灰(或是其他看不见的法器),朝着红布的方向,或是房间的某个角落奋力投掷。
“千尘姐啊!”墨宇突然怪叫一声,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猛地一扭,仿佛躲开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你看清楚扔啊!你这个大雷团差点砸到我!还好我躲得快!”
我们听闻都是一愣,这紧张的关头还有这种插曲?
千尘手里忙活着没停,脸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哈,手滑,手滑!不好意思……”
这诡异又带点滑稽的一幕,并未冲淡现场的凶险。我和知南虽然看不见敌人,但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温度在骤降,阴冷的气流如同毒蛇般在腿边缠绕,耳边充斥着各种难以辨别的、充满恶意的嘶鸣和低语。
这场人眼无法完全窥见的激烈斗法,又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房间里的阴风渐渐平息,翻飞的红布缓缓垂落,摇曳的烛火也恢复了正常的跳动。墨宇和千尘停下了动作,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消耗极大。
“结……结束了吗?”我疑惑道。
墨宇抹了把汗,脸色稍缓:“暂时结束了。那边的法坛被我们借力毁掉了,那个法师硬接了几道反噬的雷法,估计也受了不轻的伤,他的兵马已经退了。”他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疲惫,“楠木姐,接下来,就要你自己来处理了。”
“我?”我疑惑不解,“我什么都不会啊!怎么处理?而且我连那个法师是谁都不知道!”
墨宇指了指真武大帝的牌位和地上的茭杯:“你跪在真武大帝牌位前,诚心问卦。我站在旁边,帮你解读卦象含义。”(他快速解释了卦象:圣杯一正一反为“是”,阴卦两反为“不是”,阳卦两正为“不一定”)。
我依言拿起那副饱经沧桑的茭杯,跪在真武大帝牌位正前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头,看着这简陋的神位,感觉里面透露着威严,我一时有些迷茫,低声问墨宇:“我……我该怎么问?”
“心里想清楚你的问题,然后抛出去即可。一次一问。”墨宇在我身侧指导。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颤抖的手,开始了询问:
‘这个法师,和我有关系吗?’
我将茭杯合十,心中默念问题,然后轻轻抛向地面。
茭杯落地,一正一反。
——圣卦。是。
我的心猛地一沉。心里起了一个念头,下定决心问:
‘是小凡的表哥吗?’
再次抛掷。
——圣卦。是。
果然是他!我强压着翻涌的情绪:
‘他是故意这样子做法害我的吗?’
茭杯落下。
——圣卦。是。
连续三个“是”,如同三记重锤,敲得我心头火起!我忍不住抬起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我根本没有得罪过他表哥!甚至都没见过面!为什么他要这样针对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墨宇在一旁,闭目感应片刻,复又睁开,代为转述道:“祖师爷示意,是小凡向他表哥诉苦,说你在店里针对他,散布谣言,弄得他心神不宁。他表哥护短心切,又想显摆本事,才出手‘教训’你,想让你吃点苦头,收敛一些。”
“我针对他?散布谣言?”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股巨大的委屈和荒谬感涌上心头,“我从来没有!我只是担心他,劝了他几次而已!”
千尘在一旁叹了口气,语气复杂:“楠木,你不能保证你的关心,在别人眼里不是多管闲事,甚至是一种‘针对’。他心眼不大,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参与他人因果,你还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