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还不懂早晚课内容的作用,后来学习后才知道有“早课请神,晚课超度”这一说,当时只觉得这种身不由己的反应既神奇又有点吓人。
我以为那天的早起只是个意外,是精神过度兴奋所致。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每天清晨五点半,必定会被那声清晰的“起床了”和头顶那一下轻微的拍打准时唤醒,分秒不差。然后便是练功、抄经、听经,规律得像钟摆。
这种反常的作息连阿飞都察觉了,他纳闷地看着我:“你最近怎么了?以前闹钟都叫不醒,现在起得比鸡还早?”
我无奈地告诉他:“有人叫我起床。”
他失笑,显然不信:“梦里有人叫你吧?肯定是你自己潜意识想早起。”
我又跟知南吐槽,她也觉得是我心理作用,太想去道观体验,导致日有所思,“耳”有所闻。
但我知道,那声音不属于我。它清晰、陌生,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虽然这种“强制早起”对我的身体健康似乎颇有裨益,以往爬楼都喘的状况改善了许多,脸色也红润起来,可连续半个月无法睡懒觉,还是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郁闷和困惑。
这种状态持续了快半个月。一天深夜,我正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中,忽然感觉右脚脚底一个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我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去捏那个疼痛点。
这时,那个熟悉的中老年男声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满:
“不通,还是不通啊。”
我睡得迷迷糊糊,含糊地反问:“这是哪里?好疼啊……”
“涌泉穴。”那声音清晰地回答。
实在是太困了,嘴里嘟哝着重复了一句:“噢,涌泉穴……”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准时醒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右脚底,回忆起昨夜刺痛的位置。然后立刻打开手机搜索“涌泉穴”。当图片和文字说明跳出来时,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滞了一瞬——位置分毫不差!
一股混杂着惊骇、荒谬和极度好奇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我嘞个去!什么情况?!涌泉穴不通?谁在跟我说话??是……是那个声音在指点我?!’
我手忙脚乱地给墨宇发消息,描述了这离奇的“夜半点拨”。
没想到,他这次竟然秒回,但内容依旧是那句让我抓狂的话:
“别担心,等我来了再跟你细说。”
又是这句话!我对着手机屏幕简直要呕出血来,太无语了!
然而,气归气,经过这半个月雷打不动的早起锻炼和抄经听经,我的身体状态确确实实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改善。以往那种莫名的疲惫感消散了大半,精神头足了,连带着心情也明朗了许多。这股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活力,是任何补品和懒觉都无法带来的。
于是,那份因未知而产生的焦虑和纠结,渐渐被身体切实感受到的好处冲淡了。我不再执着于追问“为什么”,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癔症,或者开始出现幻听了吧?但看看镜中气色渐好的自己,又觉得,如果这是“病”,那这“病”似乎……也不全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