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早就被看热闹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听到祭司和客人到了才从中间让开一条窄道。
带话的虞常先一步去村长那边回话,不知道他跟村长说了些什么,站在正堂台阶上的村长点点头让他下去。
挤进祠堂,沈外生和沈将安才看见院子里赫然躺着一具被白布半遮的尸体。
死者的脸上有一大片红色的胎记,就像被人泼了一脸的颜料,他的眼睛迸裂流血,在胎记的搭配下显得十分吓人。
“二乔呀——!哎呀我的好兄弟!可怜你的父母走得早,你又遇上这样的事!”担架旁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抱着尸体不撒手,哭嚎得十分凄惨。
他没听错吧?一个大男人,名字竟然叫“二乔”?
沈将安在心里忍不住讥笑。
“村长,你把我们都叫来是有什么事吗?”乌乌扫过祠堂里的状况,转头向村长问道。
“你们也都看见了,吴二乔昨晚死了。”村长陈述了一遍眼下的情况。
“吴二乔死了,你把客人叫过来做什么?”乌乌不解。
村长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人指控说,是客人杀了他。”
沈外生沈将安两人听到这话只觉得荒谬,他们才刚来村里一天,跟村里的人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杀人?
“就是他们杀了他!我的好兄弟!二乔!”
没等乌乌问是谁指控的他们,抱着尸体的少年先哭号得声音更加凄厉。
“你别胡说八道!”听到这话,沈将安皱起眉头,忍不住出声辩驳,“我们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我们为什么要杀他?”
“不认识?”辜尨瞪大了眼睛,情真意切地感慨道,“他昨晚还给你们上菜呢!他还自责让客人吃得不顺心,都上火了,叫我安慰他!你们竟然还说不认识?你们简直……”
“辜尨。”村长打断那名凄厉哭嚎的少年,对着他指挥道,“别光顾着哭丧了,你倒是赶紧指认一下是哪个杀了吴二乔啊!”
“——是他!”被叫做辜尨的少年听了村长的话,果然也不哭嚎了,转过头,手指直直指向沈外生,“一定就是他!是他杀了二乔!”
少年脸上做出哀戚的样子,看向沈外生的眼神里却没有半点哀戚,反而是暗含着一种溢于言表的得意。
哭嚎了那么久,脸上却连点泪痕都没见到。
当沈外生对上少年那双眼睛,忍不住瞳孔一缩,就是这双眼睛——长龙宴上跟自己对上的那双眼睛。
在白日里,也像野兽见到猎物一样兴奋地闪着光。
听到辜尨的指控,乌乌把询问的眼神投向沈外生沈将安两人。
看到辜尨指向沈外生的时候,沈将安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乌乌,底气足了几分,“胡说!昨天晚上我们根本就没出门,怎么可能去杀了他?”
“你们真的没出门?”村长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将安。
村长从他们进祠堂开始就摆着一副看戏的姿态,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中,这种感觉让沈将安很不爽。
“那当然!”沈将安回应道。
然而村长像是伺机而动的蟒蛇,无论身体怎么蓄力眼睛都死死盯着猎物。
沈将安被村长盯得背后有些发凉。
“村长,平白污蔑人可不好。”乌乌插到沈将安身前,代替他对上村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