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了下半夜沈外生和沈将安才再次睡着,所以等他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就不早了。
当然乌乌起的也不早。
所以现在他们坐在餐桌旁吃着这顿几乎可以做午饭的早饭。
依旧是一桌子“败火苦瓜宴”。
昨天村长拍着沈外生的肩膀笑嘻嘻地问他怎么又上火了,问他们是不是在村里水土不服,说了不少场面话,拍着胸脯保证接下来会好好给他们安排。
但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暗示他们赶紧办完自己的事赶紧滚,不要多事,不要在村里逗留。
昨天乌乌回来得晚,那时候他们两个人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不过看到被砸烂的门锁也就大概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让你们不要帮我?他真是这么说的?”乌乌放下手里的点心,惊叹道。
“没错!”沈将安点点头,“他还威胁我们帮你就再也摆脱不了杀人犯的嫌疑。他还说你骗了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乌乌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笑道,“那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当然是相信你了,我看村长那家伙就是一肚子坏水!”
“那你们是怎么跟他说的?”
沈将安激昂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村长他早就知道凶手不是我们还是咬着我们不放,我们怕激怒了他没什么好处,就先假意答应了他。”沈外生主动跟乌乌解释。
乌乌若有所思地一笑,“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继续诬陷你们的。案件我已经找人去查,凶手肯定会找到的,昨天我已经跟几位族长谈过,在没有确定凶手之前你们可以在村里自由行动,他们不会再继续限制你们的活动。”
乌乌的话让两个人心里一阵轻松。
要是果真能找到真正的凶手,那村长的威胁自然不攻而破,他们不用受村长的威胁,跟乌乌的合作也自然不怕受到影响。
至于不会限制他们的活动,虽然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起码有个意思,表示他们两个不再是未审先判的凶手。
……还有那把被砸烂的锁,正好也用不上了。
“乌乌,你跟村长有什么过节吗?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沈外生问。
乌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眉头一紧,“说到过节,在我没有当上祭司之前他倒是差点杀了我,我当上祭司他就又怕我离开……大概是怕没了我,村里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胜任祭司的工作吧。”
“差点杀了你!?那他就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吗?难道村长就能为所欲为了?”沈将安一脸愤愤。
——这“愤愤”当然是假的,因为沈将安应该比村长更清楚因为身份得以逃避惩罚,为所欲为是种什么样的有趣体验。
“所以我才要离开这里。”乌乌忽而面色有些愁闷,用手支起下巴问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两个眼睛一张嘴,跟村里人没什么两样,人能有什么区别?”沈外生不明就里,随口回应。
“可是书上说‘人’应该是‘不欺暗’‘行仁善’,外面的‘人’是这样的吗?”
“书上的话哪能全信,写书的人最爱胡说八道。”沈外生语气不屑。
乌乌眼里露出“是这样吗”的神色,幽深的眼瞳变成一整个黑色,好像把思绪放空到不知道哪里,没再说话。
“哎!生哥你也不能这么说!”察觉到乌乌的情绪变化,沈将安连忙制止,“外面有意思的东西可比村里多多了!而且还有很多村里没有的点心呢!比村里的还好吃!”
要是乌乌突然改主意,不想离开络织村了怎么办?
到时候别说把她收入囊中了,就是给他化劫换魄也很可能受影响。
乌乌看了看盘子里的点心,拿起一块,思绪逐渐回笼,“无论是什么样,我也得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