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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的协议星际红烧肉（第2页）

“你叫什么名字？”言颜问。

“我叫李小军，是团长的勤务兵。”战士说，“团长今天一早就去理发了，说要精神点。”

言颜点点头，没说话。

车子驶过扬市的街道。清晨的街道很安静，只有几个早起买菜的人。国营饭店已经开门了，蒸包子的热气从门里飘出来。百货商店还没开，门口贴着大红喜字。

车子在市招待所门口停下。

顾家人已经等在那里了。顾建国和周淑芬都穿着新衣服，顾建国是深灰色中山装，周淑芬是枣红色的确良衬衫。顾屿深也换了衣服——不是军装，而是一套深蓝色的中山装，很合身，衬得他肩宽腰窄。

他理了发，鬓角推得很短，露出清晰的下颌线。脸上刮得很干净，没有胡茬。站在那里，背脊挺直，像棵白杨。

看见言颜下车，他走过来。

“来了。”他说。

“嗯。”言颜应了一声。

周淑芬迎上来，拉着言颜的手上下打量：“真精神！这身红衣裳好看！走吧，咱们去饭店。”

婚礼在春和楼办。

春和楼今天不对外营业，门口挂着“喜宴”的牌子。三张圆桌已经摆好，铺着红桌布，每张桌上摆着一盘瓜子花生，一盘水果糖。

来的客人不多。言家这边来了几个亲戚：大伯一家，小姑一家，还有几个堂兄妹。顾家这边人更少：顾建国的弟弟一家，周淑芬的妹妹一家，还有顾屿深的两个战友。

加起来不到三十人。

简单，但隆重。

言颜和顾屿深站在门口迎客。她微微低着头，顾屿深站在她身边，偶尔和客人握手，说“谢谢”。

客人们递上红包，用红纸包着，薄薄的。这个年代不兴厚礼，一般就一两块钱，关系好的给五块。言颜接过红包，低声说“谢谢”，递给旁边的林秀云。

十点钟，仪式开始。

没有司仪，由顾建国主持。他站在前面，清了清嗓子：“今天是我儿子顾屿深和言颜同志结婚的日子。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现在，仪式开始。”

“第一项，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致敬。”

所有人都转身，面向墙上挂着的毛主席像，深深三鞠躬。

“第二项，向父母鞠躬。”

言颜和顾屿深转身，对着坐在主位的言清源、林秀云、顾建国、周淑芬，深深鞠躬。

“第三项，夫妻对拜。”

言颜和顾屿深面对面站着。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她，目光平静。两人同时弯下腰，鞠躬。

“礼成！”顾建国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夫妻了。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为建设社会主义贡献力量。”

掌声响起。

很简单的仪式，不到十分钟。

然后开席。菜是林秀云亲自掌勺的：红烧肉、清蒸鱼、四喜丸子、炒鸡蛋、白菜豆腐、土豆丝、西红柿汤。八菜一汤，在这个年代是顶配了。

言颜和顾屿深坐主桌，给客人敬酒。酒是散装的白酒，用玻璃杯装着。顾屿深酒量很好，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言颜喝的是白水，假装是酒。

敬到顾屿深的战友时，一个黑脸汉子笑着拍顾屿深的肩膀：“团长，你可算成家了！以后有人等你回家喽！”

另一个瘦高个也说：“嫂子，我们团长人特别好，就是话少。你多担待。”

顾屿深看了他们一眼：“少说两句。”

“看看，还不好意思了！”黑脸汉子大笑。

言颜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