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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下的夜话（第14页）

心里有点暖，有点甜，有点说不清的，柔软的东西在蔓延。

她摇摇头，继续补衣服。

下午，她去了服务社。虽然休息，但想去看看。王会计在，小刘也在，正在盘货。见她来，王会计说：“小言，你来得正好，帮我对对数。”

“好。”言颜放下布包，拿起账本。

三人一起盘货，点数，记账。忙到下午四点，才盘完。王会计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小言，你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王姐，刘姐，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顾团长该等急了。”小刘打趣。

言颜脸一热，没接话，走了。

回到家，顾屿深还没回来。她开始做饭。饭做到一半，他回来了，手里提着条鱼，两条黄瓜，几个西红柿。

“河里钓的，野生的。”他把鱼递给她，“黄瓜和西红柿是李连长家送的，他家菜地结得多，吃不完。”

“谢谢。”言颜接过鱼，还活着，尾巴甩来甩去。

“我帮你。”顾屿深挽起袖子。

于是，两人一起做饭。他杀鱼，刮鳞，去腮，剖腹，动作利落。她洗菜，切菜，炒菜，动作熟练。配合默契，像合作了很久。

鱼红烧，黄瓜凉拌，西红柿做汤。简单的三菜一汤，但很香。

吃饭时，顾屿深说：“下个月，文工团要来演出。”

言颜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苏小婉也会来。”顾屿深看着她，说得很平静，“她是舞蹈队的，有节目。”

“哦。”言颜应了一声，继续吃饭。

“你要去看吗？”顾屿深问。

“看什么？”

“演出。”

“不去。”言颜说，“我要上课。”

“嗯。”顾屿深没再说话。

吃完饭，顾屿深洗碗，言颜备课。备完课，两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像昨晚一样。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星星少了一些，但银河依然清晰。老槐树在风里摇晃，叶子沙沙响，像在唱歌。

“言颜。”顾屿深忽然叫她。

“嗯？”

“如果……”他顿了顿，“如果苏小婉再来找你，你别理她。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来处理。”

“好。”言颜说。

“还有，”顾屿深看着她，眼神很认真，“你是我妻子，现在是，以后也是。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我不会放手。”

言颜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脸很清晰，眉毛很浓，眼睛很黑，鼻子很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很认真，很严肃，像在宣誓。

“好。”她说。

顾屿深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摇着蒲扇，扇出的风，很轻，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