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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市的晨光星际的西红柿（第2页）

推开门，一股灰尘和樟脑丸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张大姐拉了下灯绳，昏黄的电灯光亮起，照亮了整个堂屋。

堂屋不大，十五六平米。地上是水泥地，扫得很干净。正中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都是部队配发的制式家具，结实但简单。靠墙有个五斗柜，柜子上摆着个铁皮暖水瓶，两个搪瓷缸，一个竹壳热水瓶。墙上贴着毛主席像和年画，年画上是抱着鲤鱼的胖娃娃，颜色已经褪了些。

左边是卧室，右边是厨房。张大姐推开卧室门：“来看看，都收拾好了。”

卧室更小，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床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被子叠成豆腐块，棱角分明。枕头是一对，绣着红双喜。窗帘是军绿色的，洗得发白。

书桌上有个铁皮台灯，一个竹制笔筒，里面插着几支铅笔。桌角摆着个相框，是空的。

“被子褥子都是新的，我昨天晒过了。”张大姐拉开衣柜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衣架，“衣服你自己挂。厨房里米面油都有，菜在篮子里，够吃两天。厕所在院子后头，是公共的，晚上去记得带手电。”

她语速很快，交代得清清楚楚。

“谢谢张大姐，太麻烦您了。”言颜真心实意地说。

“不麻烦。”张大姐摆摆手，“你先收拾收拾，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带你去服务社买点东西，再认认人。”

她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水缸里水是满的，煤球在厨房墙角，炉子我会生，明天教你。晚上插好门，有事就喊，我就在隔壁。”

“好。”言颜送她到门口。

张大姐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言颜关上门，插上门闩。

堂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很安静。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能听见远处隐约的狗吠，能听见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

她站在屋子中央，慢慢转了一圈。

这是她的新家。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要在这里生活。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空相框。玻璃擦得很干净，能照出她的脸——有些模糊，但眼神很静。她把相框放下，打开五斗柜的抽屉。

里面有几本信纸，一叠信封，一盒邮票。还有一本《毛选》书角卷了，但保存得很好。最底下压着个铁皮盒子，她打开，里面是些零碎：几枚毛主席像章，一支用秃了的铅笔，一把小刀，几颗纽扣。

都是顾屿深的东西。或者说，是这间屋子前任主人留下的痕迹。

她合上盒子，放回原处。

然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藤条箱打开，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空荡荡的衣柜渐渐满了，有了生活的气息。日用品摆在五斗柜上：雪花膏，梳子，镜子，针线包。书放在书桌上，那几本旧书挨着《毛选》。

最后，她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个红布包，打开，是奶奶的银针。她摩挲着针尾的梅花刻痕，然后小心地包好，放进抽屉最底层。

收拾完，她打了盆水，简单擦了擦身子。水很凉，激得她一哆嗦。换好睡衣——是母亲给她做的那套，棉布的，洗得软软的。

躺在床上，她睁着眼。

天花板是报纸糊的，已经泛黄，能看到雨水浸过的痕迹。电灯拉绳在床头，一拽就灭。她拽了下，屋子陷入黑暗。

只有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窄窄的光带。

很累，但睡不着。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城市。空气里有陌生的味道——是北方干燥的尘土气，混合着老槐树和煤球的味道。

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墙壁是砖砌的，抹了白灰，摸上去粗糙冰凉。她把脸贴上去，凉意透过皮肤，让她清醒了些。

“小七。”她在心里唤道。

【宿主，我在。】系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平稳，机械，却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我现在在哪儿？”

【定位中……定位完成。当前位置：淮市军区第九团家属院3号院。经纬度：东经116。78，北纬33。95。时间：1975年6月22日，凌晨1点17分。】

“空间里的作物怎么样了？”

【种植区作物生长状态：西红柿、黄瓜已进入苗期（730）。空间内时间流速1:2，预计现实时间11天后可收获。】

11天。不算长。

“有新的任务吗？”

【检测到宿主进入新环境，触发“安家落户”系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