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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旧事二 秘庄初谒 前缘暗涌(第2页)

当钱家老将白衣青年引至一座与其他房屋迥异的庭院前,白衣青年只觉眼前一亮——一座黑瓦白墙的屋舍,规模宏阔却极为简朴,墙、檐、门、及略高于地面的粗朴青石台阶,无一丝多余装饰,甚至连门额亦无。

随钱家老入得庭院大门,绕过一方质地不明的乌黑影壁,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两旁植有高大松柏的深深甬道。

青草地上一条白砖小道,延伸至一座高大威严、略具宗庙气息的房屋前。

屋前有一略宽空地,形似小广场。

广场正中,置一口燃着粗大香柱的巨形青铜鼎,烟雾缭绕间,将前方屋舍衬得缥缈朦胧,恍若天上宫阙。

钱家老于青铜鼎前肃然止步,对着大鼎深深一躬。

正当白衣青年欲随同行礼时,钱家老开口道:“先生不必与在下同礼。家主曾有言,若先生欲对铜鼎行礼,便须将此间来由告知:此处乃主家师门历代先师及门内弟子灵位供奉之所。先生乃门外之人,且与师门渊源微妙,家主理会先生境遇。在下不明家主深意,唯奉命转告。”

白衣青年听罢,心中隐生一股暖意,深感慰藉。素来淡然无波的面容,罕见地浮现一丝笑意,恍若冰消雪融后,柔和舒展的水面。

他上前两步,带着由衷敬意与感佩,对着那青铜鼎,深深一躬。

旁观的的钱家老见此,心中颇受触动,对这位白衣青年顿生敬意。

“先生这边请。家主言道,若先生坚持行礼,便请先生入正堂。”说罢,钱家老步上高高台阶,推开厚重木门。此时他对白衣青年的语气举止,除却恭敬,更多了一份诚挚。

大门吱呀缓缓开启,白衣青年随钱家老缓步轻声,踏入正堂。

只见正对白墙处,立着一座高大而层次分明的木架。层层木架上,皆摆满灵位,上书人名与辈分。其中最上一层,仅有一个灵位,上书“创派祖师”,后面跟着一个他极为熟悉的名讳——正是师父口中,代代弟子须牢记于心的那位师门弃徒。

甫一入门,白衣青年的视线便被那顶层灵位吸引,注视片刻,方缓缓移开。见木架前设有一张矮矮供桌,桌上摆放一柄铜锈斑驳的古剑,剑旁置两尊吐出袅袅青烟的香炉。

供桌下放着几个陈旧蒲团。房内四壁素白,地面亦铺白砖。灵位木架后悬一层黑色幕布,为整个房间平添几分肃穆之外的压抑。

地面铺着黑底白纹的地毡,供桌上香炉亦是纯黑。这些,是这片白色海洋中,为数不多的黑色岛屿。

忽然,自木架侧后转出一人,身穿素缟,留有连鬓胡须,身材高大,面部线条硬朗。其脸颊瘦削,身板结实,连鬓胡须更添几分超越年龄的威猛沧桑,予人一种高大坚毅、不可摧折之感。

“在下乃本门第十七代弟子赵沛,见过‘白衣医神’前辈。实是久仰大名。”自称赵沛的连须青年人说着,深深一躬。

“赵大侠客气,”见赵沛以江湖口吻开场,白衣青年亦以江湖称谓相对,“‘前辈’之称,绝不敢当。赵大侠慷慨大义,惠泽遍及王公庶民,仁义之名流布天下,谁人不知?在下才该道一声久仰。”言毕,亦是深深一躬。

“过奖了。先生治好我妻顽疾,又解其心病,于她于我,皆是再造之恩。”赵沛言语坦然真诚,“何况先生师门与在下师门,旧有恩怨纠葛。然先生不计前嫌,不仅救治我妻,更愿光临寒舍。持礼守谦,毫无威压问罪之态,与在下先前设想,实有天壤之别。虽有不甘,但在下不得不承认,已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于胸襟气度上,终究是输与先生了。”

他本是坦诚直爽的汉子,一旦心下认定,表达从来直白明朗,毫不矫饰。

“言重了。”白衣青年心有触动,忙上前扶住赵沛,郑重道。

赵沛直起身,看向白衣青年,眼中流露感佩敬意,神情柔和下来,紧绷的嘴角亦随之放松。

但随即,赵沛又肃然郑重道:“先生之情,赵沛铭记于心,永志不忘。昔日对先生曾有之虚妄揣度,亦不敢再想、再提。若只论个人,先生风度武功皆远在我之上,即便不敢高攀结交,亦当永生相敬。然师门之仇在前,此乃定然要报之事。虽说师祖理亏在先,然终究是先辈。先辈所交代之事,纵有失偏颇,后辈弟子亦只好勉力为之。虽敝派武功源出贵派,且不及贵派精妙,在下修为更是远逊先生。虽是自不量力,仍盼能有机会,请先生赐教一番。”这番话语入情入理,真诚得体。

既表达了对白衣青年的好感,亦申明了无法回避的师门宿怨;既于理上承认师祖之过,亦于情上表明对师祖的追随。自谦一番后,郑重提出挑战之请。

白衣青年静听,暗自点头,待其说完,方答道:“师门之仇,理当了结。贵派师祖虽有不是,敝派亦自有疏忽之处。历代先师亦皆有心令两派和好如初,无论如何,两派毕竟同源同根。借此夫人相邀之机,我本就有上门修好之意。两派若能摒弃前嫌,自是上上之选。即便不能,亦当试着缓和长年冰冻僵持。如今赵大侠既如此爽快,在下亦有一请——无论此战胜负如何,皆算理清旧日恩怨。此战一了,往日种种纠葛,便烟消云散罢。”

“好!”赵沛慨然道,“便借此一战,往昔一切恩怨,皆随风而去!”

经一番商议,最终由赵沛选定比试地点与方式。初时赵沛略感不满,以为白衣青年轻视于己。直至白衣青年言明,双方实力毕竟悬殊,唯有由赵沛决定地点方式,方称得上公平。何况他既是东道,又是挑战发起之人。

沉吟半晌,赵沛终是接受了。

虽白衣青年之言令人窝心,却实是无从反驳。况且此战乃等待多年为师门雪耻之战,机会仅此一次,不容有失,不容后悔。

他最终将比试地点,定于那间供奉满门灵位的正堂之内,只为请祖师与历代先辈,亲眼见证这决定性的一刻。

比武方式定为比试剑术。不用真剑,而以与真剑等长的竹棍施展剑招。不得运用内力,纯较剑术精妙高下。既不能凭利器取巧,亦不能仗内力胜人,且比试点到即止。

如此,既不违修好之初衷,亦可更精确考较武功精妙。而剑为百兵之首,亦是兵器中最精深玄妙者,自然也是最难登峰造极的一样。

最终定规:竹棍先脱手者败。若赵沛败,则自当布告天下,言明当年师祖行为偏颇之处。若白衣青年败,则须代表本门,于赵沛祖师灵位前俯首认错,为当年疏忽致歉。此乃赵沛所定,因白衣青年曾言若败,愿接受任何处置。

但两人皆一致认同:无论胜负谁属,此战之后,都将公告天下,使两派冰释前嫌,从此亲如一家,同舟共济。

另有一点虽未明言,但二人皆决意,在公布此事时,须坦陈各自门派历代祖师所犯之过。

以此,彻底了结这段绵延多年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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